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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武遇不解。 吴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神神秘秘地说:“寻找钥匙的人,钥匙握在自己手上。” “吴老师,你就别当谜语人了。”武遇熊抱住吴缘,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嘟囔着说,“告诉我,快告诉我。” 吴缘抬手揉了揉他的发尾,然后说:“每次循环我的时间都在往后缩,但你都是18点醒来,所以你我相差的时间变成了冻住的循环。对于这么点空隙都不给留的循环来说,一定有办法将每个看似独立的部分相连……” 忽然,武遇亲了亲正在说话的吴缘的侧脸。 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吴缘侧头看他:“那你愿意吗,愿意为我冒险一把吗?” “当然。”武遇眼里闪着光,“我不怕为你付出我的生命,因为生死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黑暗中,平行运转的两个世界里,他们同时按下了倒计时。 吴缘周身都在倒转,他跟着吴萱进进出出后,竟然一路到了场馆东门。室外真的特别特别冷,但吴萱却一个人在东门的小角落里待了很久。 逆循环里虽然一切都在倒带,但对于没什么动作的人来说,倒带也跟静止差不多。 吴萱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和守在东门的粉丝聊天,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天空,尽管天空如墨般黑沉。 她在想什么,吴缘不得而知。 只是此情此景,他很想抱抱她。 倒计时悄然走向最后一分钟,武遇坐在他的吉普车里,拿出了原本在吴缘身上的小药盒。 当他义无反顾吞下药的瞬间,吴缘身处的世界被按下暂停键,所有嘈杂的、诡异的声响归于宁静,所有离奇的、不思议的倒转止于定格。 吴缘搓了搓冰冷的手,点开手机屏幕。 那上面是另一个倒计时,只有17分钟。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在吹,四周被黄里透绿的荧光大灯笼罩着。吴缘站在边缘,稍稍探头看了看外面。 ——确实有点高。 他曾在这里与程灵打斗过,那个眼尾贴了亮片的小女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当她失足坠楼的时候,吴缘心里是有些不忍的。 他不是吴萱所说的那样——不会往回看,而是当他驻足回望,看到来时的路只有一条时,他就会继续往前走。 别处的风景当然很好,这条路上其实也不差。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十秒的时候,吴缘闭上了双眼,纵身往辽阔的天地间倒去。 掷地无声,他没有等来想象里的疼痛。 他听到远处有风吹过干枯的树梢,好像有人走在雪地上,沙沙的踩雪声若有似无,还偶有几声犬吠划破寂静。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冷,反而浑身都像置身暖炉。 吴缘睁开沉重的眼皮,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他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墙边放着火炉,正烧着蜂窝煤。 几乎是一瞬间,他想起了这里是哪。 凭着模糊的记忆,他站起身,推开了房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落满了一地的白雪。 一只野猫被开门声吸引去目光,正对上吴缘。彼此对视几秒后,野猫根本不惊不慌,反倒动作利索地踩着水池,跳上屋顶,轻飘飘地离开。 这里是吴缘小时候的家。 那只猫好像胖胖,可他笨重的身体跳不上屋顶,也追不上远去的猫影,只好将那满满嘲讽的小眼神全数收下,默默消化。 吴缘的对门屋里亮着灯,那是吴萱的房间。 他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只见吴萱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 吴缘轻声喊:“小萱?” 吴萱闻声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哥哥。”她拿起手边的书,举在半空,“我睡不着,哥哥你给我念睡前故事吧。” 吴缘走到她身边,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他接过那本书,是一本破了皮的画册,从残缺的一半不难看出这本书的原名,正是那本他们小时候都爱看的《蓝皮鼠与大脸猫》。 “好啊。”吴缘打开画册,念了起来,“今天我们的朋友,小蓝皮鼠和大脸猫来到树林里……” 吴萱在他平静的声音里缓缓闭上眼睛,如同这个深夜里所有吵闹着不睡觉的孩子一般,最后安稳地睡着了。 吴缘抬起头,窗外正要天亮。 他动作轻缓地起身,出门想买些早餐。他记得他们家隔壁就是卖包子的,吴萱非常喜欢。 卖包子的老大爷起得早,拿着老旧收音机在那听着。 吴缘打了声招呼:“大爷,来俩笼。” “好嘞!豆花来不来?”大爷一边问,一边手已经抄起个碗要装,“俗话说得好,小笼包配豆花,保准您吃了乐开花!” 这是哪儿的老话,他为什么没听过?吴缘却被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 一旁的收音机里传来城市播报——“今天是2022年2月22日,农历正月二十二。下了一晚的大雪总算停了,今日我市大部分区域都将晴朗……” 暖融融的太阳跃出云海,将灰沉的天空洗净,阳光拂过每个院子,有人在洗漱,有人在打太极拳,有人在给猫猫狗狗喂食,有人急急忙忙打着领带夹着公文包要出门—— 整条胡同又开始了一天的喧闹。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