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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这柳烟寒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掐的是又狠又重,指尖反复在咽喉那一点上揉捏,弄得何青青心若擂鼓。 一阵阵“扑通扑通”的心跳震得人发慌,感觉它随时都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柳烟寒终于自何青青颈项间松了手,把三根指尖又泡进盐水中揉搓。 何青青这才得到机会,喘了口大气,刚刚可是吓得她连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柳烟寒抬手摸了摸何青青的额头,看她脸红成这般,别是又发热了。 “没…没…没什么,就是刚刚碳火生得旺了些,挺…挺热的。”何青青捂着自己烧成烂柿子的脸颊随意扯了个借口说。 柳烟寒心下暗揣,可能是何青青面子薄,她大家小姐一个,哪里见过这等偏方野路的治病法子,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罢了。 “这儿,你脖子上这一点叫天突xue,咳喘多半是因为这儿郁结的有火,排解不了。”柳烟寒伸手指着何青青脖子上一点说。 “我行的是揪痧之法,将痧从你这个xue位揪出来,这个法子虽然粗野了些,不那么斯文,但是真的非常有效。”柳烟寒怕她觉得尴尬,仔细的解释说。 “你看,你脖子这儿都有点儿红了,多行几次,保准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忍着点啊。” “嗯。”看着柳烟寒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听着她如此恳切真诚的解释,何青青心下是感激动容的,即便是痛,也晕乎乎的放任柳烟寒去摆弄。 于是,柳烟寒又如法炮制的揪扯了几个来回。 不知道是感觉出了错,还是确有其事,何青青觉得整个揪痧过程出奇的漫长,漫长到她能感觉到屋内蒸腾的袅袅热气,期中弥漫着自炭火上炙烤着橙子的清香,漫长到她能记住肌肤上每一寸的触感。 恍惚间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心思,飘飘渺渺、悠悠荡荡,让人觉得不真实。 “啊……” 更加惊恐的是,何青青觉得天突xue处一阵刺痛袭来,她按耐不住吃痛地发出了轻哼,这声音酥软的只叫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闻声,柳烟寒终于松指尖,看着何青青红彤彤的脸颊,微颦的额头,双眸似乎升腾起了一股水雾,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便问。 “怎么了?刚刚揪痛你了。” 何青青暗暗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有……,不……痛。” “哇,你看,你看,你天突xue这儿出了又黑又紫的痧,肯定会痛的,你再忍忍。”柳烟寒指着何青青颈项前渗出痧痕的肌肤说。 “嗯,没事,我不怕痛的,你…你随意。”何倩倩觉得刚才的呼痛有些小题大做,显得自己甚是矫情,不好意思地颔着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说。 接着,又是一阵漫长的揉搓揪扯,当柳烟寒最后一次用盐水浸泡指尖的时候,何青青感觉全身上下都出了一层细汗。 “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想咳吗?”柳烟寒撂下茶杯问道。 何青青伸手抚摸了一下被揪过的颈项那一点,好像自咽喉处升腾起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那种嗓子眼里刺挠挠的痒感没有了,也就真的不怎么想咳了。 “好像……真的不想咳了。”何青青欣喜的发现。 “那是自然,痧火揪干净了,当然舒坦许多,其实这个揪痧的法子最适合孩童,用在你身上也合适。”柳烟寒笑着对何青青解释说。 此话叫何青青听去了,言下之意是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不高兴,平素府里谁人都可以把自己当小孩,可就是不愿意听这位柳姑娘把自己当小姑娘,凭什么,她看起来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何青青固扭的说。 “呀…呀…呀…,还说自己不是孩子,你看你脸皮这么薄,没事就脸红,我还没说什么就不高兴了,你不是小孩谁是小孩?”柳烟寒打趣说道。 “我属马的,不小了,你怎么能平白无故说我是小孩儿呢?”何青青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没想到这大小姐还较起真来了,恨不得连生辰八字一并供上,以证自己芳龄。 身为医者,柳烟寒对病患一向温和大度,她深知生病会让人情绪不稳,凡事能让则让,于是顺势附和说:“是……是……是……,何小姐,刚才是我言语有失,这厢给您赔不是了。”她打趣的给何青青作揖赔礼。 见人不搭理自己,柳烟寒又拿指头戳了戳正在生闷气的何青青。 “哎,何大小姐不气了吧?再不行随你骂两句,我肯定不顶嘴,如果还不行我可真没辙了。” 如此一来,倒显得何青青有些无理取闹了,她别扭的转过头去说:“我……我本来就没生气。” 其实她也不清楚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矫情别扭的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柳烟寒看着何青青这幅能跟自己斗嘴的模样,估摸着她那股子小姐脾气是下去了。 转而提醒她说:“你天突xue上出现的青紫痧斑不会马上消掉,可能得好几天,你注意保暖别见风就行。” “嗯,我…我知道了。”想着方才流连在自己颈项间纤细温暖的手指,以及留下的那一片青紫淤痕,何青青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第七章 橙玉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