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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其实何青青一直觉得自己受病痛消磨,福薄缘浅,说这话时本来还有点失落,但听了柳烟寒的话觉得自己其实挺幸运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的确如此……” “哦,对了……”何青青调转话题问:“还从来没听柳姑娘谈起过自己的父母呢!你这么聪明漂亮,他们一定很疼爱你吧!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 说到此处,柳烟寒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凝滞,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和煦。 “我两岁就入了辛夷谷门下,是由师父带大的,家父在外乡公干甚少得见,家母……” 说着说着又迟疑了,晶莹剔透的茶色眼眸中划过一丝伤感,“家母一直以来身体就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看着眼前人脸上落寂的神情,何青青感觉很内疚,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不偏不倚地问到人伤心事上了,这事弄得着实尴尬。 说完自己的家人,柳烟寒就缄口无言了,最怕四下无人又突如其来的安静,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啊……这……”何青青深感歉意地开口说:“对……对不起,柳姑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我……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笨嘴拙舌,连点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了。 好像此时此刻“斯人已逝、节哀顺变”这些虚词都显得如此苍白空洞,实在讲不出口,吭吭哧哧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不待她挖空心思再说些什么,倒是柳烟寒一脸不在意地笑了。 她摇了摇头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何小姐无需致歉,再说了家母过世的时候,其实我年纪尚小,正是没心没肺的日子,还不知何为不舍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呼出了心中的郁结,轻松释然地继续说:“再说了,人这一辈子总要往前看啊! 岂能永远沉浸在往昔伤痛之中,现在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事了,所以,你真不用道歉,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抚了抚方才深感愧疚的心口,何青青终是放下心来,“听你这么说我就好过多了,刚刚愧疚得我,恨不得找个树洞藏起来。” “哈……”,听了何青青的话,柳烟寒差点笑出声来,“你也太夸张了……你又不是兔子,钻什么树洞。” “唉……钻树洞好玩啊!难得的童趣。”说着,抬何青青手指了指二人藏匿的位置,眼之所及都是郊外的荒烟蔓草。 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乐呵呵的说:“今儿可巧了,看来柳姑娘确实与我有缘啊! 你我二人能一道在这荒郊野地里重温一番幼时上树捉鸟、下河摸鱼的乐事,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你说呢。” 想着这两天到杏岗镇上为高老伯求药方,其实挺不顺利的。 马郎中不再是往昔的“疮疖圣手”,自己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人骗、被人偷,而今还身陷这一片荒郊野地里不知前路,说不心急是假的。 但柳烟寒瞅了瞅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一直陪在身边的何青青,有人陪在身边,看来一切还不算太糟糕。 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她淡然地点了点头,轻声“嗯”一下表示认同。 俩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第四十七章 打道回府 忽而听到有人四下里小声呼唤:“何公子……柳公子……你们在哪儿呢?” “六儿……你在哪儿呢!” 侧耳凝听,这是呼唤声正是马郎中的。 柳烟寒连忙拨开遮蔽在身前的灌木丛,从稀疏的叶缝间朝外观望,看见马郎中正在不远处左右张望,想来正在寻找跑散的同伙。 “是马前辈!”何青青面露惊喜。 “还好他没被逮着,不然咱们还得腆着脸去西郊山庄寻他,又得浪费时间,看样子没事了,咱们赶紧和他会和,下来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说罢,从匿身的灌木丛后面立起身来,扬起手臂朝马郎中的方向招了招手,喊了一声:“前辈,我们在这儿呢!” 听了有人叫他,马郎中一路小跑地朝何柳二人藏身的方向跑来。 跑得近了,他一边踹着粗气一边喊着:“哎呦……可算是找着二位公子了……” 站定下来,还不忘拍着心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莫说老夫埋怨,你俩后生也太不讲义气了,好赖咱们是一起溜进西郊山庄的,如何出了变故,扔下老夫就是跑,我若是被人逮着了,这幅老脸可往哪儿放啊!” “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这一身烂泥……”说着又抖落了抖落身上的泥污。 方才为了请“铁甲将军”,在泥塘里是一阵乱滚,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为了逃避护院的穷追猛打,在茅草堆里拱了一阵,沾了一身茅草,现下整个人像是在泥潭里滚过的泥猴一般。 何青青一脸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样子说:“马前辈,您就抱怨了,为了请运纳福,吃这么点苦头又怎样?” 她又解释:“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撂下你不管啊! 方才那种情况下,当然是跑掉一个算一个,总比大家傻傻的待在一块被人一网打尽来得强吧! 您老即便是被人给当偷儿逮住了,也就是一顿责骂的事儿,不会怎样的,再说了,您这不是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了吗!有什么可埋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