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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也不年轻了,肯定是二婚了,还这么大cao大办呢,哎,我看这新娘可能是怀了,你看见那小肚子没? 是啊,这真年龄不是问题了,得有一颗相信爱情的心。 程澈看着身穿香槟色婚纱的老妈,整个人背上发了冷汗。 没来由的。 恐惧,心慌,感到可怕。 真实的画面冲击力最强。 得知老妈要结婚另组家庭,他并不意外,就连怀孕,他也只是一宿没睡的不适就结束了。 这种情绪都是闷着的,不会让他现在抖得不行。 为什么会这样? 程澈攥着拳,叠在一起,一手狠狠得掐着自己手背。 大脑在几个瞬间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记忆里那些吵吵闹闹也变得不真切了,跟做了场梦似的。 挺旧的那个家,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的小餐桌上,暖壶下面放着个红色的底盘儿,说是妈结婚的时候带来的,家里老式的家具,大屁股的电视机,木头椅子,他跟姐拉着帘子的床。 一百公里外,真的存在着这么个地方么? 程澈看着老妈隆起的小腹,伴郎伴娘上前合影,老妈也没避讳,摆着摸着自己肚子的姿势,笑得很美。 横在胸口的石头巨大化,他突然明白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父母在时,人生尚有来处。 他的来处没了。 存在被删除了。 老姐或许不会有他这样夸张的感受,生了自己的孩子,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但他没有,七零八碎的人组不成家,那个房子更不叫家。 烦! 他重重的得朝着自己胸口砸了两下,把他的要喊的欲望砸了下去。 澈儿!张铭跑上楼来,看着程澈脖子上青筋突起,你 都看到了。 张铭在明档口看见这新娘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原本想堵着程澈,别让他看见,还是来晚了。 他走到前去,拽了拽程澈的胳膊:那个,咱别看了。 程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要不今天就不干了。张铭试探着说。 程澈又闭了闭眼,摇了摇头。 你在外面歇一会儿,真的。张铭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事儿。程澈嘶哑着说。 张铭挺不放心的,楼下典礼散了,客人入座,他得回去了。 走吧。程澈推了推张铭,你师傅喊你了。 张铭皱了皱眉,犹豫着走了回去。 程澈负责的那两个包厢是男方亲属,酒点了挺多的,有的特别好心的给他交了过去,好像知道酒瓶的事儿,拉着他的手,给他满满一捧,说了句「不容易」。 程澈还道了声谢。 程澈伺候桌,伺候到一半,来了个男服务员给他这儿顶掉了。 你小时工吧,那边经理叫你干别的活儿呢,那服务员说,你这包厢我看着就行了,你过去吧。 程澈点了点头,没走多远,服务员追出来叫住了他。 你这包厢的酒瓶盖呢?服务员问。 程澈指了指自己的兜。 你拿着没用,给我吧。服务员走了过来,冲着他伸手。 程澈看着他,摇了摇头。 哎!你听不懂吗?那服务员有点急脑了,你拿着没用,你得给我。 可能是看程澈挺脓包的,半天也不吱声,就会点头摇头。 他又说:快点拿出来,别什么便宜都想占。 程澈抬起头瞪着他,服务员一哆嗦。 程澈那眼睛里怒火就在爆发边缘,挺吓人的,服务员刚想说算了,程澈一把攥起他的衣领。 我不给,程澈说,能听懂吗? 程澈长得俊,说他看着轻佻是在他还算和颜悦色的时候,他一飙,就是满身的浑不吝,想撕碎一切的模样。那张俏脸上是满满的凶险。 男服务员连忙认怂:不要了,我不要了。 程澈松开手,快步下到一楼大厅。 经理,你找我干什么活?程澈问。 啊,经理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你干活儿利索,那员工卫生间你给收拾一下,那蹲便那,还有后面的水箱,都得刷,地面也得刷啊,那里边有刷子,去吧。 程澈眉间一抽,没吭声的走向后厨。 张铭从明档的大玻璃那,看着程澈一脸阴沉的走了过去,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追了过去。 经理让你干什么?张铭在程澈后面问。 程澈没说话,径直走进厕所,从杂物间拿出来马桶刷子。 cao,澈儿,咱不干了!张铭说,挣这点钱,干这个没意思,那傻逼经理开始熊人了。 我他妈就是干这个的,挣这个钱的。程澈开始要蹲下身。 哎你张铭拉着他,不让他进去。 程澈突然转过身,拿着马桶刷子对着他:起开。 张铭往后退了一步,程澈关门划下了锁。 cao!张铭在外面骂了一句,马上就到点了,你他妈不用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