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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有人附和点头,周围安静了下来,程砚的球桌旁边是一批守本分的观众。 专业球厅就是不一样,高手云集,这个叫徐逸的男生程砚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但是几杆过去之后,对他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任何游戏都是越玩越熟悉,越老练,技术越好,唯独台球不能一概而论,年轻人的球技往往比长辈们要技高一筹,这有年纪小,领悟快,思绪繁的各种外界原因,刚入行没多久的,有时能秒杀球龄多年的老人。 部分人追求的是娱乐模式,是你一杆我一杆的推来推去,而程砚从来不是,他从刚摸到这个杆子时,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不能一下把球都打进去吗?一定要一杆一杆地清吗?再就是轮到自己时,一定要打进球吗?不能去给对方造成障碍,为自己下一球铺垫吗? 他那会以为自己这个想法大家都有,后来打的多了,发现很多人是循规蹈矩的玩法,每到自己的球权,就要想着如何清掉一颗球得分,有时打不进的球也要硬打,只为下一杆能进。 程砚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他打不进去的球,从来不强打,他会看对方的球路,去阻碍对方的路线,有时候在攻击对手的路线时,你的死球会意外地破开。 就像现在,桌子上没有他能打的球,每一颗都被堵死,在专业球厅里遇见的第一个对手,是个很会思考的,这让程砚无法为所欲为,但这并不代表束手无策。 “哒。” 一球出去,与洞口擦肩而过,回旋在对手的球子旁边,稳稳地定住。 徐逸的眉头皱了皱,这一局居然在后半场开始艰难。 他提着杆子在球桌前默默地思考,大概五六秒,才放弃了原来的目标,改打一颗死角球,没进。 “这下路线出来了,你这个要是打不进去就搞笑了。” “弟弟。”有人冲程砚抬了抬手示意应该打哪个球,不是正式的比赛,现场的管理并不严格,观众可以尽情说话,就连裁判员也是,程砚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专业的裁判员,服装很是随意,整局都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程砚弯下腰,那颗必进的球不在他的视野内,他做了一手黑八,把所剩无多的球子变得很难清台。 旁边的人sao动了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必进的球你打不进去,这技术也参赛啊?” “弟弟,还是年轻啊。” “早知道我也上了。” 不知道他们是否懂台球,议论声四起,可作为程砚对手的徐逸却并没有围观群众的兴奋,反而很是苦恼,比进球更难缠的是做球,显然他的对手是很擅长的。 徐逸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那个少年抱着球杆和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说话,徐逸回过神,盯着台面,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随便打一颗,把这个错综复杂的球局破了才有出路,这两杆谁也没进,观众却为他们着起了急。 世界这么大,不认识的人多了,可是天天泡在球厅的徐逸却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甚至没有见过这个人,像这种学生,技术还不错的,球厅里都很快就有他的名字,而程砚这个名字在他参与这个比赛前,从未听说过。 “徐逸,你加油啊。” “你可是咱黑八的门面。” 他们貌似是认识对手的,程砚从这几声中听出来了,可能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吧,程砚没有太关注这些外界的东西,他在施行着自我的思考,没有被打扰。 “咋样?”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程砚的桌球前,不过不是在跟他说话,而是和对面的徐逸说话,徐逸摆摆手露出为难的样子,那中年男人道:“遇到对手了?” 说着看向程砚。 程砚没有搭理他的目光,只是把球送进了洞口,有了突破。 “刘老板,也是来给徐逸加油的?” “刘老板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不来厅里了?” “不还是在准备比赛的事吗,”中年男人说:“这两天我是没闲着,这不咱们厅的技术担当来了,我来给加个油鼓个劲。” “今年的比赛奖金又是多少啊?” “我能亏了你们吗?”中年男人说:“我黑八这么专业的地方,就指望培养个人物出来,谁有这本事我指定捧着谁,亏待不了。” 他们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徐逸可不高兴,他现在可纠结死了,目标球障碍太多,不可能进,看他面露难色,中年男人朝球桌上一看,也沉默了。 这个局势,好像打哪儿都不对。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球桌另一边的少年人。 “快点儿啊,”认识徐逸地都催促了,“你都僵着两分钟了。” 方才还彬彬有礼的徐逸回嘴道:“闭嘴。” 大伙笑笑,说小屁孩还有脾气。 对手这一杆正中程砚的下怀。 他布置的球局没有被解开,六号球被对手击中,稳定的位置在边库,不打扰到任何一颗球。 这一杆对程砚来说正好,对对手来说有丝悔恨,徐逸好像发现了什么,神色一紧,可是球权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程砚执起杆子,正当大家玩笑之际,他清台的机会已经送在了眼前,清台不仅指一杆送进所有球子,还有一种,一杆接一杆,不丢球权,直到把所有球子清完结束比赛,也可称之为“一杆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