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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把自己的那点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谭铮也觉得,不过做不到像任昭远似的毫不在意。 “急着做出成绩的人遍地都是,没见过让领导上台表演救急的。” 心思不正,还没智商。 哪怕不看对整场秀完成度和表现度的影响,但凡有点脑子,都该想得到以任昭远现在的身份不可能为了一个秀上台去。 只听说任昭远与THER有交情,就想试一试,惦记着成了这场秀必然有热度,不成也没有损失。 可任昭远和THER创始人交情再好也是私人关系,这场秀虽说隆重可又不是什么关乎THER存亡的大事。 关乎存亡的秀任昭远救不了,寻常情况任昭远没必要。 事实上,提出这个要求本身就是对任昭远的不尊重。 谭铮手臂搭在任昭远身后,精简总结:“又恶又蠢。” 任昭远向后倚着,轻笑了声。 小事而已,任昭远没特意在谁面前提,不过THER创始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任昭远。 接到电话时任昭远正站在一面落地镜前,由着谭铮给自己戴上他选的项链。 谭铮似乎特别热衷于装扮他,从耳饰、项链、手表到领带、衣服、鞋子,经常在任昭远还没注意的时候谭铮就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穿戴的东西。 其实比起同行业的人,任昭远佩戴饰品不算多和频繁,有时候兴致到了会专程挑选搭配,有时候忘了就什么都不戴。 倒是和谭铮同居之后,身上没有哪一天是空着的。 展示架逐渐被谭铮买的新饰品占满,不同式样不同材质不同颜色,只耳饰就足足摆了三面格柜。 除了第一次送耳钉时装了盒子做成礼物模样,之后都没再专程送过,每每任昭远发现时架子上已经又出现了许多。 谭铮自己倒简单,除了架子上两排腕表会换着戴之外,手上的戒指和脖子里的项链永远是那两件。 项链是任昭远设计的,谭铮平时总是衬衣领带,没人看得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只有回家后换上最松快舒适的衣服,才能从领口看到。 任昭远的手机放在手边开了外放,谭铮也听得见。 THER创始人是意大利人,不过比起同样是外国人的成小龙,她的汉语水平显然不止差了一点半点。 可以说,但有些费力气。 尤其面对的人是熟悉意大利语的任昭远,她只坚持几句就放弃,像往常大部分时候一样用她最熟悉的语言和任昭远交流。 她人在国外,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知道了,特意等到任昭远这边时间合适才打过来。 任昭远笑说她消息灵通,她不以为意地表示这是最基本的事情,并且告诉任昭远她已经把人调职,过段时间会辞退。 【好的,我知道了。】 【可以猜到他急于得到成绩。】 【当然。】 【你不需要在意。】 【好运,晚安。】 挂断电话后谭铮的手还保持着拧项链接口的姿势,任昭远从镜子里看他:“还没好吗?” “好了,”谭铮垂下的手自然而然穿过腰侧把人环在身前,通过镜子和怀里的人对视,“你说意语的时候真性感。” 这个形容词放在这里实在让人意外,任昭远眉梢微挑,听见谭铮接着说:“很有魅力,特别吸引人。” 因为完全掌握而显露出不自知的自信从容,比起语言本身,任昭远全然不在意的态度和随意日常的语调,更令人心动。 任昭远眼里沁了点笑:“特别吸引人,还是特别吸引你?” “一样的,”谭铮微微低头吻他颈边的项链,“只有你自己不觉得。” “说句话都性感,”任昭远在他怀里转过头,说,“你没救了。” 谭铮在他唇上碰了下:“嗯,不用救。” 台面上被挑出来的配饰还有两枚弧形耳针,任昭远拿起来递给他:“快戴上出门了。” 他说过很多次耳洞已经长好很多很多年,不会疼,可谭铮总像稍用力就会伤着他,每次都屏息凝神地小心翼翼着。 下面的耳洞在耳垂中央,位置很正,前后也平直,上面的一个耳洞比起来就歪一点,戴耳饰时需要向外侧稍斜几度,不然没办法一次露出来,会顶得旁边皮肤鼓起一点。 歪的这个耳洞是任昭远自己打的。 小时候打耳洞还没有现在这么简单方便,小镇上只有姥姥和另一条街的一位奶奶会打耳洞。 家里有专门的金属枪和尖头耳钉,有人去时用白酒冲洗消毒,打上耳洞一周后还要再去一次,姥姥会从茶叶盒里挑拣出两根细茎,把原本的耳钉换下来。 他有次不上学时旁观了全过程,也想打,去打耳洞的女人笑着说哪有男孩子打耳洞的。 过了段时间他还是想打,姥姥说不怕疼就行,于是选了个假期给他打上了。 刚开学的时候怕长合,每天晚上回去都要挑根细细的茶叶茎戴上,第二天再摘。 好像也被笑话过,不过他从小被拿没父母的事说得多了,一个耳洞比起来算不得什么,那些小孩笑话两天觉得没意思也就算了。 后来姥姥过世,他从遗物中找出金属枪,照着记忆里的用法,挨着旧耳洞又打了个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