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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跟生孩子这件事干上了。 虽然二宝来得很不是时候,可想到殿辰,顾桥思忖再思忖,考虑再考虑,还是抬头对平顺说:“你让人去请你家爷过来一趟,也不着急,他若忙,过几天再来也行。” 他终究不是那个任性跋扈的世子了,他们在一起,一切决定都应该他们一起来做。 平顺欢喜地离去后,顾桥靠在门框上,眼望着东方的天空,目之所及是一片阴沉的黑暗。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安定下来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夜风吹来,扬起他鬓角的发丝,带起一丝丝沉闷的热气。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散开头发,赤着脚穿着洁白的寝衣钻到被子里。宝宝已经睡着了,小脸热得红扑扑的,顾桥拿了把扇子,轻轻给孩子扇着。 想起南肃之前看着他的眼神,还有殿辰近来的心事重重,他本能地不想留下二宝,一如当初不想留下星儿。 可是,殿辰会很开心吧? 并且,他刚才一次又一次地向医师确认过了,医师说很健康,是真的很健康…… 不会有事的吧? 他这样想着,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但愿不会。 深夜寂寂,平顺是在子时敲门进来的,却说殿辰出了安胜去见贝南王了,已经走了七八日,归期不定。 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消息告诉殿辰,顾桥不由有些失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翻身静静闭上眼睛。 …… 却没过几日,清晨顾桥醒来的时候,殿辰正好推开门进来了,一身墨黑铠甲上全是风尘,连下巴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顾桥只觉得心里好似一只热水袋被扎破了,温热的水一丝丝的流在心口,他的笑容溢不住地缓缓流泻而出,带着心疼。 “平顺说你有事找我。” 男人说完,就走过来坐在了床沿。 顾桥坐起身,只见殿辰的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也不知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他从未主动找过殿辰,很显然,男人一收到这消息就往回赶了,他凝望着他的眉眼,鼻尖忽然一酸,想伸手抱抱他,却被拦住。 殿辰指着自己的铠甲:“我先洗个澡。” 顾桥心酸一笑,连忙点头:“那你先洗,我让平顺给你准备些饭菜。” “不了,太困了。”殿辰语声疲惫,却温柔笑着:“一会儿我直接过来睡了,你也不要起了,陪我再睡一觉。” 顾桥“嗯”了一声。 殿辰再次问:“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桥说:“就是想你了,你先去洗,洗完再说。” 在殿辰沐浴的这段时间,顾桥一次次地组织了自己的语言,竟就像是几年前新婚夜前般的忐忑不安…… “桥桥。” 忽然有人钻进了被窝,带着沐浴后的清新味道。 顾桥回过头去,只见男人正歪在床上,一身白缎寝衣莹白剔透,他单手支着头,斜睨着顾桥,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顾桥伸手摸了摸他湿润的头发,脸颊忽然就红了,小声地道:“相公,那个……” “砰砰砰!”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接着就有一名侍卫的声音响起:“上将军,有急报。” 殿辰从不在顾桥面前谈公事,可此刻他真的不想再起身了,就隔着门沉声道:“说吧。” “回禀将军,金陵的批复回下来了。” 侍卫说到第一个字的时候,殿辰就骤然坐起来,一把抓起外袍拉开了门,揉着眉心道:“去书房吧。” 顾桥怔了怔,也连忙下床穿鞋,也许是因为殿辰的疲惫,也许是因为平顺的话,他心里忽然有些慌,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不该再当个置身事外的人。 能进到这座宅院的,都是殿辰的心腹,没人会敢拦顾桥,他跟到书房,就趴在窗台偷偷地听。 原来今年以来,北部地区大片旱灾,一场饥年尽在眼前,殿辰早早就看见了这局势,好几个月前便开始准备一切应对措施。 谁料西南又是蝗灾水灾齐发,大燕三分之一的国土一片哀鸿,帝都下放的粮草和衣物被地方官员和世家大族层层盘剥,久久无法到达百姓之手。 殿松也是帝国的实权掌握者,却纵容下属公然贪墨,对大家氏族放纵示好,以赢得上层机构对他的支持。不出半个月,南方百姓死亡近十万,无数百姓千里迢迢的逃荒,往西,往东,甚至还有人向着北方而来。 顾桥身居内宅,压根不知此刻五福关、安胜关的关口前已经聚集了大量食不果腹的难民,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饿死。 然而,皇帝已经老了。 一个帝王的功过评说要盖棺才能定论,他一生励精图治,在这种节骨眼上,试问他更愿意听殿辰的奏报,还是更愿意听殿松的谗言? 但凡在朝堂上稍有阅历的人,谁不明白这道理? 殿辰的谏书已经写了十多封,然而除了少数言官以外,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 他的奏折被置之不理,他的谏书被高束楼台,他说地方灾情严重,百姓已死了十余万。他们却说大燕四海升平,百姓生活祥乐,六皇子乃是一派胡言。 他说安胜外聚集了无数逃荒的百姓,若是再不加以疏导,百姓民变,定会酿成大祸。他们却说前两年六皇子已扫清盗贼,关城固若金汤,关外沃野千里一片坦荡,居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连个偷儿贼匪都无法找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