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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那是小兔才干的事好么。 林柒柒被高大的身躯压的后退一步,肩头蹭到墙边的灯绳。咔的一声,灯灭了,房间瞬间变成黑暗一片,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人都喜欢光明,亮堂堂的美好豁朗。但这也会让人下意识的为了在对方面前维持美好,而拘谨,羞怯,隐忍,放不开。 此时,黑暗忽然来临,就好像瞬间开启了魔盒,释放出暗黑物质,直接激发出身体深处潜藏的本能兽念。 赵晋原弯腰给林柒柒打横抱起,放到炕上软软的被褥之中,随即附身上去。 这家伙真重,压的自己差点上不来气。林柒柒胆儿壮的抬手用力推过去,给毫无防备的赵晋原直接推翻。下一秒,她就一个利落的横刀跨马,反客为主的调换了位置。 赵晋原被压的邪火在四肢百骸流窜,又忍不住哑然失笑,酒,挺管用的。 手指插进林柒柒松软的头发里,压低她的脸到自己唇边,声音沙哑带着蛊惑。 “柒柒,你想干什么?” “嘘……别吵吵,我想开荤吃点rou。” 东北的冬夜很长,还很冷。但红被翻滚中,初尝云雨的二人却是春闺恨夜短,不觉天已明。 天边泛起光亮,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在扯着嗓子打鸣。 赵晋原眉头微微皱起,睁开眼睛后,第一个动作是赶紧低头看看怀里。 人还在,窝在臂弯里睡的很沉,半个小脸扎在他的腋下,栗棕色的头发凌乱的铺在枕头和自己的肩膀间。发间的幽香丝丝缕缕的钻进赵晋原的鼻子里,很香。 唇角慢慢勾起。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他的美梦成真了。 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从此,剩下的漫长人生再不是自己一个人走。 林柒柒就好像一道阳光,将自己心头的混沌吹开,照亮整个人生。自己要为她撑起一片天,风吹雨打都给她遮挡。 就像他们合卺酒时候说的: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低头,在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温柔的将头发从手臂上一点一点拨开,慢慢抽出胳膊后,将被子给小娇妻盖的严严实实。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推开新房出去。二十多年的慢动作,都在这一早上用了。 将房门关好后,赵晋原长长松口气。 两个屋子的炉子都灭了,赵晋原第一件事就是清空两个炉膛里的煤渣,装了满满一桶拎出去倒了。外面回来的时候,桶里就装了满满黑色带着亮光的煤块。 空炉膛里放上豆秸,铺一层小木块,再放上煤块,一根火柴点着。炉子在烟囱的抽力下,呼呼着起来。炉火很旺,很快就将之前已经冷掉的火墙和火炕烧的热乎起来。 新房的炉子点好了,赵晋原又点客房的炉子,然后就听见客房里母亲隐忍的咳嗽。 他敲敲客房的门,走进去。见母亲已经起床了,正对着桌子上一个圆圆的镜子梳理头发。 “妈,天还没大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宋知音将额角的一根白头发拽掉,头也不回的道:“人老了,觉少。无聊睡的早,自然就醒的早了。” “我不是给你拿书打发时间了么。” 赵晋原说话的时候,瞥眼看到炕头边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伤寒杂论》,立刻错开话题:“妈,听见你咳嗽,是昨天出去堆雪人冻感冒了吧。” 宋知音嗓子痒痒,正要出口的咳嗽赶紧憋回去。 “我没有感冒,是……东北的空气太干了,嗓子就有点不舒服。” 赵晋原倒了一碗水放到母亲手边:“东北睡火炕,我刚来的时候也有点不习惯。但现在就很喜欢。你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宋知音端起水喝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斜睨一眼儿子:“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往出赶娘。洞房花烛不和媳妇儿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嘛?” 赵晋原大脸一红,但随即就双手抄起,做出一副防御姿态。 “还不是家里有个恶婆婆。我怕有人一早就耍婆婆威风,刁难我媳妇儿。所以就先起来把该做的都做了,让有人想找茬也没有借口。” 宋知音听的火大,将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放。 赵晋原脸色不悦,赶紧过去将客房门关的严实一些。 “动作轻点,别给我媳妇儿吵醒了。” 宋知音瞪了一眼过去,她刚才扔梳子是高拿轻放的好么?而且,两个卧室中间隔着一个那么大的厨房,一点动静怎么能传过去。 “小原儿,你过了啊。妈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无事生非,爱找事刁难人的恶婆婆?” 赵晋原转头看向一边,哼哼。 “你一身大小姐做派,一点小事就不依不饶的。我小时候没少为一点小事挨打,你都忘了?而且,昨天你突然出现在民政局,还对我媳妇儿横竖看不上。反正在我这儿,你就是恶婆婆无疑。” 宋知音被糟心儿子怼的一时间语噎,要不是顾着体面,真想脱了鞋子扔他身上。 “你妈我三岁启蒙弟子规,七岁倒背百家姓。十岁看四书,十五岁念女子学院。慧智才情,兰心聪明,那就是你姥爷曾经对妈的评价。要不是战争,要不是你爹赖着娶我,现在大学堂里的女教授就有你妈一号。 再说,我哪有大小姐做派,一点小事就不依不饶了?你八岁的时候,我花了三个月整理了一部唐词,就要找出版社校正了,你却给我拿出去撕了一张一张的,和大院的小孩叠飞机,叠青蛙。我气的一天吃不下饭,你爸揍你,冤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