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D级危楼在线阅读 - 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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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接近三月份,她还没有听到任何好消息。上BBS上看帖子,好多人都已经拿到offer了,就更加着急。因为经济原因,她只申请了五所学校,别人都是二十所以上的广撒网,她想想都觉得自己危险,可是又没有办法。

    她好像在一个山洞的窄处被夹住了,前后都进退不得,眼前又一片漆黑,只能苟延残喘,等待一线天光。等待的过程如此漫长,如此折磨人,意志被缓慢地凌迟着,她想要尖叫,又无处可尖叫,还得整天强颜欢笑。

    她取了信出来,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拆开。还不是录取通知书,要么是通知她材料已经收到了,要么是学校简介。她重重地叹口气,又去学校外面找个网吧上网。没有收到任何电子邮件。

    还要这样心神不宁多久?还要做多久的噩梦才不会晚上做梦见收到据信一辈子就在那间小公寓里白了头发?

    她咬着牙走出来,周蝉从家里给她电话:“jiejie,晚上吃什么?家里没菜了,我没钱。”她冷冷地说:“去管周嘉要,不给就告诉他没饭吃。他准有。你们自己买菜做饭,我不回来了。”

    早应该把家里电话也掐掉省钱,可是又怕那几个惹了祸找不到她。她恶狠狠地想,这么瞻前顾后的,哪里还像周宛啊。

    前面有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目光和她一碰,彼此都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周宛才想起来,这家网吧后面就是丛恕他们租的房子,难怪会看见陆桥。

    她本来只想打个招呼就走,可是看见他衣襟上全是血,脸色又难看得吓人,就走不了了。

    周宛上前问:“你干嘛去了?快上楼去歇着。”

    陆桥任她拉着他上去开了门把他推到沙发上坐着,面无表情,好像一个人偶。她在另一边坐下,想劝他两句,又没词。她知道他难受,她知道在黑暗里撞得头破血流是什么滋味。

    她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递给陆桥一罐。

    冰凉的酒精刺激在嘴巴里,她仰头靠在那里,喃喃道:“陆桥,我说啊,别老跟自己较劲了。理想是什么?白扯!”

    她的声音里带着太多感伤绝望,陆桥终于动容。暮色清冷,屋子里光线朦胧。他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有泪光一闪而过。

    “周宛。”他嘶哑着嗓音,手摸索过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她居然没有挣脱,又喝了一大口酒。

    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庞:“你怎么了?你也不开心吗?”语气像个孩子一样充满不确定。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才知道,我刚进大学的前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是啊, 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认识没多久,整天泡在一起搞剧社,无忧无虑,情愫懵懂。

    那个时候他们怎会料到今天的渐行渐远。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以为未来的路四通八达,还以为只要敢想就能做到。

    他沉痛地把额头靠在她的上面,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搂住她。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唇舌就自然地纠缠在一起。越来越浓的黑暗里,他们听见彼此的喘息如森林里蠢蠢欲动的野兽。

    他拉着她踉跄进入卧室,砰地把门带上。然后死死地把她抵在角落,一边吻着,一边用力撕扯她的衣服。她觉得疼,可又觉得过瘾,也就依葫芦画瓢用力去扯他的。她指甲尖,在他血rou饱满的健壮身体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他却浑然不觉,猛地推进,两个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因为满足还是因为疼痛。

    远处路灯惨淡地照进一片似有似无的光影。她睁开眼,看到他面容微微扭曲,突然想起一个人,立刻就要挣脱。他哪容她在这个时候撤退?一把按住,攻城掠地,肆虐无忌。

    外面隐约传来声音,好像是丛恕回来了。两个人都全身一僵,他低头凝视她,把左掌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叫出声,更激烈地动作起来。因为紧张,反而格外刺激,如同火舌舔着,冰水淋着,巅峰立着,深渊坠落着。

    终于,他脱力一般倒下,却还没有忘记从身后抱住她,胸膛贴住她的背,手臂把她环绕,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周宛从柔软渐渐变僵硬,然后推开他,拉起被子在黑暗里坐了一会,起身穿衣服。

    陆桥没问她去哪里,静静地看着她推开门走出去。

    丛恕回来匆匆收拾了东西又跑了出去,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家里有一个客人。周宛拿了自己的包离开。下到楼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买紧急避孕药。

    她又绕到网吧查电子邮件。这一次,她心情平静了很多。

    信箱里有一封未阅读的新信,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仅代表××大学××系,向您表示由衷的祝贺。”

    她终于有机会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了。

    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只是想到黑暗里坐着目送她离开的大男孩,她突然觉得难以呼吸。

    (四十四)

    周宛再不肯见陆桥,给她打电话也不回。陆桥自然非常难受,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程澄的心意,只能咬着牙开始早出晚归地上自习。他没有养成学习的习惯,就不断地喝咖啡,抽烟,刺激着自己,也麻痹着自己。目标越明确,心里反而越空越烦躁。

    有时晚上疲倦不堪地回家,看见丛恕活蹦乱跳地在那里打游戏,他突然迷惑地想,人的命运居然会有这么大差别。出身决定论某种程度上可真没错儿。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在渐渐疏远丛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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