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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兴奋的情绪持续到她即将要过安检的时候。眼瞧着排在她前面的人过去了,就要到她了,她突然莫名其妙觉得心脏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 工作人员说:“女士,请出示一下登机牌。”抬头看过来时,愣了一下。 姚问看见了她的眼神,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摸了满手泪。直到这时,她那上扬了一路的唇角才拉平。 工作人员正在犹豫要不要催促第二回 时,姚问已经转头从长长的队伍里出去了。 起先,她以正常速度走着。 而后,她突然开始奔跑。 江与时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神时,他先是挑了一下眉,待看清楚她的意图后,他微微弯腰,低头。 她正巧冲到他面前,跃了一下,双手顺利牢牢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 江与时揽住她,微一抬臂,把她一下子就给抱了起来。她窝在他的脖颈处,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刷拉一下倾泻而出。 他侧过头看她,见她满脸泪。 他用鼻尖磨了磨她那因为流泪而通红的鼻子,说:“不是一直挺高兴吗?我还说你这么没良心,怎么转头就哭了呢?” 他说着这样的话,眉眼泄露了他的情意,这是他今早的第一个笑容。 姚问又一头埋到他的颈子里,这回埋得更深。她把眼泪全都糊在他的衣领上。她根本顾不得周围行人向她投来的目光,也顾不得自己得赶紧去安检,什么都顾不得。很快,江与时的衣领就湿了一大片,湿意透过衣服布料抵达皮肤。 这一刻,姚问清晰地想起初时察觉到自己喜欢他时的心情。那会儿她想要离开神山,离开他,那时心里觉得,自己很舍不得走。 其实,更深一层的舍不得,不到最后一刻,是根本意识不到的。 而一旦意识到,就要把泪腺给搞坏了。 双手抱着她腾不出来,江与时偏头用鼻子蹭她的脸蛋,说:“抬起头来。” 姚问在他脖颈间默默流了一会儿泪,闻言非常听话地抬起头。 她眼泪汪汪,他眉眼含笑。她脸蛋儿上挂着泪,脸颊鼻子都红了。他近距离瞧着,瞧够了凑近一口咬上了她的脸蛋儿。 姚问没防着他突然咬上来,呜咽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细细的一声:“时哥,疼啊。” 这一声让江与时非常受用,他松了口,唇角扬着。他就着这个过分贴近的姿势看了她几秒钟,接着,用鼻尖把他自己给咬出来的痕迹蹭着揉了揉。 待那一圈牙印慢慢消散,他拉开距离,瞥了眼安检处,说:“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他松开手,让她站在地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圈,轻轻推了一把,在她耳边说:“自己选好的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别回头。” 姚问就听话地一直没回头,当然,眼泪也很听话地一直掉。 她很清楚,自己这一走,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 而他,也非常了解她。所以才会说,别回头。 等飞机起飞,升入高空,彻底离开神山市的范围,姚问才捂着脸哭出了声。旁边座位吃橘子的阿姨愣了一下,继而轻轻拍着她的背。 落地没敢让李静雯来接机,她独自打车去了她的新家。 只是,哭红的眼睛刚恢复,见到骨瘦如柴的mama,她又忍不住掉眼泪。这么长时间了,她的mama都没能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还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李静雯见她哭,强忍着眼泪笑着撒谎:“最近工作太多,天天飞来飞去,mama是瘦了点儿哈。” 姚问扔了行李箱,上前紧紧把她抱住。 此后几天,她一直陪着mama。李静雯每天上午准时出门,下午回来。跟她说是去公司上班,她赶紧抱怨一句什么时候能休个假,装作不知道她其实是去做心理咨询了。 跟李静雯待了几天后,姚问才联系以前的同学,出去跟大伙儿聚会。 饭桌上大家聊到成绩,大部分人估分都还算理想。学委坐在她身旁,突然说:“班长,你知道姚圆闹什么大事了吗?你肯定想都想不到。” 桌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一群人瞬间噤声了。 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欢姚圆,也不想听到她的事情。除非真的有天大的事儿,否则没人会特地拿出来说。 见她一脸茫然,学委揭晓了答案:“她高考时作弊,让同一考场坐她前后左右的同学给她传答案,不是一个人,是四周一圈人!然后被监考老师给逮住了。” 哪怕桌上的同学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再次提起来,仍旧觉得很是唏嘘。 “最绝的是,那几个同学当场说,姚圆威胁他们,说如果不给她抄答案,会让他们也考不好。那个考场那天是真的很倒霉啊,他们几个闹腾的动静太大,还呛监考老师,监考老师只好报警,警察把人强制带走……” 万赋予立刻插嘴:“然后有意思的来了,再一查,发现那几个口口声声喊着被姚圆威胁的同学也不清白,他们都收了她的钱。姚圆胆子很大啊,她这是花钱给自己买分呢。” 学委横一眼万赋予:“烦死了,你不要抢我的发言权。”她赶紧说,“这件事后,他们几个人的高考资格就都被取消了。” “哇,班长,”她握着姚问的手,“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冷?我一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遍体生寒。她去年跑去在你跟前说了那么一大通,说她讨厌她mama怎样怎样,说的声泪俱下。我当时心里都发毛,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