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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何你会如此清晰,仿佛风干冷掉凋零成灰烬的过往又被打捞起来一粒一粒拼凑成宛若昨日,一下子将一个世纪都跨过去了。 “阿尔。”金发青年一直骄傲又肆意的脸上浮现出邓布利多从未见过的神情,他低下了头,和他曾经梦境中那样谦逊,那是现实中不存在的绝对不会出现在盖勒特?格林德沃身上的。 邓布利多知道这不对,但是他还是没有解除这个迷惑咒,他看着他,心中迫切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拉扯着他的躯体,令他停在这里听着金发青年将他的话说完。 他会说什么? 邓布利多心中熄灭多年的火焰又抬了起来,他的心脏就落在这火焰之上,跳跃的速度在加快,要么坠落忍受着烈火烧心的疼痛——但这份痛苦他早已饱尝。要么跳出他的胸腔,也许他会为此付出更多——多到多年前他早就付出过的那些无望的期盼与日渐消磨后嘲笑他的愚蠢的等待。 当年他无比理智又在这理智中残存着看不到真实的奢望。而在半个世纪前他对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人的所有奢求全都被掩埋了。 现在他老眼昏花,再无可以失去也再无可以保留。时间都在离他而去。 他孑然一身。唯一的剩余价值或许就是在所剩的光阴中燃烧他本身为英国魔法界在黑暗中点燃一束火焰,支撑他们等到天亮。 所以,他究竟在等什么?邓布利多理智的部分叩问着自己的内心。 “我很抱歉。”年轻的盖勒特在他的面前低下了他一直高傲的头。 他一脸愧疚地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在橙黄色的烛火下仿佛盛放了一湾碧波,如同地中海中最宁静的那一部分,不可思议的澄澈。 这绝对不会是他。 “你为什么现在才道歉呢?”但是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接下了这句话。仿佛在无形之中,他的面颊上的皱痕全都消失了,岁月抹平了一切连同他心脏上的深壑。 这句反问应该是属于那个18岁的邓布利多,他是如此期待又失望又在无尽的看不见边的痛苦中将所有的错都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他自责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责怪那个同样错的人? “因为你不想看见我。”他对面的那个低下了高傲脑袋的盖勒特如此说,就好似一只垂下耳朵的金毛犬。 “我很抱歉,为阿莉安娜的事,以及我逃走了。”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脸色就和邓布利多幻想中的每一次接受盖勒特道歉时的那样沉痛,却还是有一丝不同,他的神情之中还有不安就好似他真的做错了事,他甚至伸出手拽住了邓布利多的袖子。 他在害怕他的离开,为他的冷漠而装作乖巧。而上一次并没有发生——足以又一次佐证这是幻觉。在51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时的盖勒特多么的狂妄自大,就好似征服于他轻松又惬意——便征服了这最后一道阻止他的屏障。他的势力扩张地太过疯狂,多少人倒在他的路上,多少的家庭破碎,火焰在地图上熊熊点燃汇聚连片。死神在狂欢——于是那些饱受苦难的魔法部部长求他的面前。 就像所有苦苦祈求的人期待中的那样,幸运女神站在众人的这方。 他战胜了他,这是他的末路也是他的枷锁。雨水将罪恶洗刷,在杀死对方的信念支撑的决斗下,他们之间的过往都成了笑话。 世界各地都在欢呼,这胜利属于的最为广大最为无辜之人。而他们做错的事,不该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盖勒特会在监狱中反省他的错,而他也在身体力行去弥补,想要做出些什么。 盖特勒也不会和他道歉。 永远都不会。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讨厌我了。”盖勒特抬起了头。梅林啊!那双海蓝色的魅惑之泉在闪闪发光,澄澈地仿佛没有任何阴谋诡计。 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算计。盖勒特在开始就并非无所图,或许连那个夏天他来到戈德里克山谷都是一场蓄谋已久。 而他太傻了,他以为抓住了一只手——能够帮助他从压抑到满满是他责任的家中逃出从而呼吸一口外界自由的空气。 但他才是利用完后被抛下的那个。 “没有。”邓布利多注视着年轻的青年,就好似在看他的学生们。 他一动不动,冷静地没有丝毫被幻觉所影响。 他的理智的部分运作正常。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盖勒特退后一步,也收起了他脸上的谦逊,他又抬起了头,狂妄在此刻复苏。 邓布利多忍不住朝着他走近一步,他又停住了。但是迎接而来的是年轻盖勒特嘲笑的目光,就好像回到他18岁时的那片山毛榉林,夏季的烈阳下微风令树影婆娑,他们就站在那里享受着乡野的宁静。 他又走近一步,来到盖勒特的面前。 “你是我的幻觉。”邓布利多轻叹。他垂下头注视着自己干老的如同枯木的手,这才是现实。 “如果我是幻觉,那么你为什么还和我说话。”盖特勒哼了一声,他扬起了下巴撇过脸,而后低头捡起那枚戒指。 “逃避是弱者的行为,你不会脑袋退化到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脸上闪过轻蔑,而后变为了局促,红色飞快的越过他的白皙的脸,令他的面容更为妖娆,还有着一份完全符合他年纪的青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