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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另一人则觉出局势不同寻常,便踹了那酣睡之人一脚:“快醒醒,殿中有变故!” 这一踹可不轻,那人立时醒了,睁眼便怒声呵斥:“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 “还睡!有刺客!”这警觉之人也颇为恼怒,“如是卫大人遇刺身亡,你我皆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卫梓怡眼下失势,可圣人毕竟尚未治她的罪,只说先前的事件要继续查,若卫梓怡在他们眼皮底下被人刺杀,他们这些殿守一个个都逃不脱渎职之罪。 被他这么一喝,先前不耐之人很是吃了一惊,后知后觉:“什么?刺客?!” “那还愣着干什么?!”他慌慌张张捏紧佩刀,拔腿便朝院里奔,“快进去看看!” 院子里,卫梓怡正与那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 数名殿守觉察院中动静,先后闯入,那黑衣人见支援已到,今日之事已不能成,便当机立断,试图抽身逃走。 卫梓怡眼中冷光乍现,低喝道:“哪里走?!” 言罢,她手中钢刀快而狠地劈中黑衣人腰侧。 那人吃痛,脚下步子却不停,飞身跃上墙头,转眼间便没入浓黑的夜色,消失不见。 卫梓怡被禁足偏殿,自然不得去追。 她快行几步,驻足于围墙之下,低头瞧见草叶中留下一块沾血的玉佩。 竟是天衍宗信物,葫芦纹的平安扣。 前来支援的侍卫们兵分三路,一波人去殿外追踪,一波人留在殿里四下搜寻,看是否还有可疑之人埋伏,令外派出一个人拿着那块玉佩立即去向圣人禀报偏殿变故。 隔天早上,一纸圣谕便从御书房传到僻静的偏殿。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德公公,看守偏殿的侍卫听说来了圣旨,齐刷刷跪在殿外,卫梓怡和魏辛也不得不到殿外接旨。 德公公面庞带笑,态度和蔼:“卫大人,陛下有旨。” 观此人样貌,便该知道这道圣旨里面的内容,是一道喜讯。 魏辛刚从昏迷中醒来,脖子疼得好像快断了似的,还没从昨夜遇袭的困惑中抽离,骤闻这一消息,懵懵懂懂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地唤道:“大人!” 可卫梓怡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似乎对此早有所料。 她快行两步,至德公公身前五步开外,双膝跪地,神色恭敬:“罪臣卫梓怡,接旨。” 德公公将手中圣旨展开,端起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诰曰。” “日前除夕宫宴之乱已水落石出,盗取城防图的犯人朱乐供词作假,背后指使者另有其人,内卫府副指挥使卫梓怡乃受其陷害,即日起解除禁足,官复原职,钦此。” 念罢,他将圣旨重新合上,递给卫梓怡,叹道:“卫大人这几日受委屈了罢,内卫府指挥使大人数度面圣替卫大人求情,陛下也挂念于你,令狱卒严审朱乐,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嘴撬开呀。” 卫梓怡低着头,双手接过圣旨,闻言应道:“臣定不负陛下隆恩。” 德公公扶卫梓怡起身,又道:“陛下召请大人去御书房议事。” “还请德公公稍候。”卫梓怡不动声色,“待卫某稍事整理,便与公公随行面圣。” 说完,她便回偏殿拿上自己的东西,左右不过一把钢刀和几件衣服。 德公公在殿外等候,卫梓怡路过一众侍卫时,这些人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生怕卫梓怡记住了他们的长相,日后报复。 可便是他们拼命压低了脑袋,魏辛还是认出了那日借送饭之机羞辱卫梓怡的侍卫,她从此人身旁经过,顺势一脚踹上他的肩膀。 其人翻倒在地,却不敢反抗,一溜烟又爬起来,朝魏辛连连磕头,叠声讨饶:“大人恕罪!” 魏辛看见他都觉得晦气,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多费心思。 卫梓怡已在前边儿等着她去,她朝此人啐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走。 御书房陈设未改,室内熏着檀香,皇帝亦一如既往,坐在桌案后整理朝臣的奏章。 宫人来报,说刚刚解禁的副指挥使卫梓怡领旨后,随德公公前来觐见。 皇帝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神色恢复如常,应他:“传她进来。” 不一会儿,卫梓怡从门外进来,行至厅中,朝桌后圣人行跪拜之礼,语气如往常一般恭敬:“臣卫梓怡,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皇帝起身,绕过书案,亲自将卫梓怡扶起来,言语关切,“这阵子卫卿受苦了,看着似乎清减了许多。” “陛下仁慈,真相得以大白于天下,微臣不觉得苦。” “唉。”皇帝叹了一口气,轻拍卫梓怡的肩膀,“朕有愧于卫卿啊。” 卫梓怡便道:“陛下也是身不由己,彼时昌麟殿内外纷乱,宫中有谋逆之辈图谋不轨,还是彻查得好,如今不也为微臣洗脱嫌疑了吗?” “还是卫卿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呀。”皇帝感慨道,“可惜那朱乐受不住严刑,只道此事非卫卿所为,但他身后究竟是谁指使,尚未审出来,他便死了。” “啊?”卫梓怡这回的的确确感到惊讶,“朱乐竟然死了?” 皇帝点头,神情无奈:“不错,就在今天早上,朕派人去提审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在牢里,是被人杀死的!” 卫梓怡拧紧眉头,脸色微沉:“被人杀死?怎会?灭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