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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清仰起头,喝光了壶里最后一口酒。他摇晃着酒壶想要再倒出来一些,但什么都没有了。 他趴在桌上,神情呆滞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子,视线越来越朦胧。 耳畔总觉得痒痒的,好像有人在对他吹热气。他烦躁的挥了一把,喃喃道:“沈观澜!你好烦啊……” 没有人回答他。 他转头看去,哪里有什么沈观澜?就连骊儿都不在。 他失望的枕回手臂上,摸着左边肿起来的脸,哽咽道:“好疼啊……” ===== “二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骊儿正焦急的守在门外,忽然瞧见庭园对面的拱门内窜进来一个身影。那人连伞都没打,就这么从暴雨下一路跑了过来,直到她面前才摘掉眼镜,用湿透的袖子随便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又架在了鼻梁上。 “我不放心他和我爹单独相处,他怎么样了?”沈观澜虽是和骊儿说着话,脚下却不停。骊儿见他越过自己就要去推门,忙拦着他道:“二少爷,我们爷说了不让您再来了,您还是走吧!” 沈观澜脚下一顿,疑道:“他为什么不让我来了?” 骊儿苦着脸,表情也是委屈极了:“奴婢怎么知道您跟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奴婢只知道爷刚才也是浑身淋透了回来的。他被老爷打了耳光,还要喝酒,也不让奴婢伺候着。” 骊儿话刚说完就被沈观澜往旁边一推,而他空着的那只手则去推徐宴清的房门。 “二少爷!您不能……”骊儿没说完的话被关在了门外。沈观澜反手锁门,刚站稳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梅子酒香。 他转头看去,徐宴清穿着干净的寝衣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沈观澜快步上前,手刚伸过去就看到他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淌水,立刻把他扶了起来:“四妈?” 徐宴清醉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是听到这声叫唤,还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了某个讨厌的人。 他浑身软绵绵的依在沈观澜怀里,嘴里骂着“沈观澜……你闭嘴……你来啦”之类的胡话。只是因为喝多了,他的语气一点恼意也没有,反而带着点沙哑的鼻音。听得沈观澜心疼不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他搂的更紧了。 想起骊儿说徐宴清被他爹打了耳光,沈观澜便打量起他的脸。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什么,他两边脸颊都红彤彤的,弯弯的睫毛上沾着湿漉漉的泪痕,让人忍不住想亲。但他左脸肿了起来,上面还有几道指印破坏了这副醉酒后的美景。 沈观澜眉一皱,刚抬起他的脸就见脖子上也有点血。 那本该是自己牙印的位置上多出了几道带血丝的指甲印。 沈观澜顿时明白了,又气又心疼,指尖都不敢触上那一块,只得将他先抱到床上,开门让骊儿进来。 “爷?!他怎么醉成这样啊?”骊儿一看到徐宴清就慌了,沈观澜让她找来干净的毛巾先给徐宴清擦头发,自己则冒雨跑回去拿药箱。等他再返回的时候,骊儿已经把徐宴清收拾妥当了。 “二少爷,您这身也湿透了,要不奴婢先给您拿件衣服换一下?”骊儿见沈观澜打开药箱,给徐宴清的脖子和脸做处理,不由得提醒道。 沈观澜浑身哪里都在淌水,他紧蹙着眉,全部注意力都在徐宴清的脖子上。好在徐宴清醉的睡过去了,没有乱动,他很快就处理好伤口,贴上了干净的棉纱布。又给徐宴清的脸做了冷敷处理,这才松了口气。 他收拾着药箱,对骊儿道:“这几天让他忌口,发物都别碰,脖子上的伤口也不能沾水。我会每晚来给他换药的,好好休息的话大概一周就没问题了。” 骊儿忙点头,沈观澜把药箱的锁扣扣上,发出“咔哒”的一声。骊儿以为他要走了,没想到他忽然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木质的药箱上。 “二少爷……”骊儿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他。 沈观澜的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头发乱七八糟,白衬衫和西裤都紧贴着皮rou,狼狈的像头落汤鸡,哪里还有半点风sao的少爷样。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抬起头,眼里的怒火瞪得骊儿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你怎么能让他这副样子还一个人喝醉了?这要是发烧的话是很严重的!”沈观澜忍不住心底的怒火。骊儿从未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闻言更委屈了,往后退了一步就跪在了他面前。 “那您说我能怎么办?爷回来的时候看着都快哭了,他不让我伺候,他就想喝酒。我总不能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他,总不能连我也去逼他啊!” 骊儿哽咽着抹了把眼睛,沈观澜示意她起来,转头看着徐宴清。 他脖子上那两块白纱布,像是从雪地上反射出的太阳光,刺的沈观澜闭上了眼:“他脖子上的伤是自己抓的?” 骊儿点了点头:“是,去见老爷之前抓的。奴婢不让,可爷说那种印子万一被老爷发现了就没活路了。” 沈观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没有说出过话来。 骊儿也沉默了许久,她一直打量着沈观澜,两只手指交缠在一起绞着。她有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在徐宴清回来的时候就想问了,可现在徐宴清醉了,沈观澜就在这。 骊儿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二少爷,奴婢想问您一个越矩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