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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今晚就走的事说了,骊儿也紧张了起来,本来今天是轮到秀莹伺候的,骊儿去跟秀莹换了个时间,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徐宴清。 只是他们在这边计划着晚上逃走,那边沈正宏却吩咐大管家悄悄问遍了家里的下人,果然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管家没去问西厢的下人,只问了西厢附近负责洒扫的家丁丫鬟。 那几个下人对这么敏感的问题都不敢回答,只知道摇头。但还是有为了赏钱而不怕死的。 那是个叫喜梅的丫鬟,说见过几回二少爷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西厢,而且都是在晚上。 大管家便带她去见沈正宏,喜梅跪在地上又说了一遍。她胆子大,说完了还敢偷偷去看沈正宏的脸色,结果一看就噤若寒蝉,不敢再吱声了。 沈正宏什么也没说,大管家就让她下去了,沈正宏又吩咐把王五带上来。 王五自从那日收了沈观澜的好处,日子就过得滋润多了。在府里也没个正经活儿,整天就待在家丁房里好吃懒做,不是跟人赌钱就是偷跑出去抽大烟。如今忽然被提到老爷面前,吓得膝盖一哆嗦就跪下去了,频频抹着额头上的汗。 “王五,四太太这段时间照旧在喝下火汤吗?”沈正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茶,用盖子拨着茶叶,由大管家替他开口。 王五早就与沈观澜串通好口供,如今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回老爷,小的每天晚上都会端去给四太太喝的,一天都没落下过。” “是吗?”大管家拖长了音调,摆明是不太相信。王五又看了沈正宏一眼,沈老爷依旧是那副看不出表情的样子,仿佛对他的回答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专心拨弄着杯子里荡着的茶梗子。 “是真的,小的可以发誓!”王五咬牙道。如今他骑虎难下,与其说出真相同时得罪了老爷和二少爷,还不如站在二少爷这边。反正二少爷说了,只要他死不承认,有什么问题二少爷都自己扛着。 沈正宏把杯子放下,目光终于落在了王五脸上。 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盯了两眼就了然于心了,让管家先把王五给关起来。 王五瞬间懵了,见外面闯进来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把他按在地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可不待他开口求饶,大管家就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白绢布,堵住了他的嘴。 等王五被带下去后,大管家看向了沈正宏:“老爷,您想怎么做?” 沈正宏捻着下巴上的长须,忽然一掌把旁边的茶杯扫到了地上。那昂贵的描金青瓷器皿碎了个满地开花,大管家却视若无睹,甚至没有半点吓到的模样,只是劝道:“老爷消消火,医生叮嘱了,您可不能再轻易动怒。” 沈正宏看着是面无表情的,可他眼底凝聚的戾气几乎都要烧起来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立刻找人去盯着观澜和宴清,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大管家应了声,正要出去,沈正宏又道:“此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唯你是问。” 第六十六章 徐宴清本以为沈观澜会把自己送到那边去的,谁知晚上沈观澜来叫他时,却只是说江枫的车就停在沈府旁边的巷子尽头,宣纸会陪着他们一起去那边。 “是出什么事了吗?”徐宴清这一天都紧张难安,如今见沈观澜这样,不免的又担心了。 “没事的,只是如今爹回来了,我和你同时出去的动静就太大了,容易被发现。江枫是绝对能信得过的,你别怕,他把你们送上去后不会马上走,等明天天亮了才会下来。”沈观澜安慰他道。 徐宴清也知道沈观澜说的在理,便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若实在不行也别和老爷死磕了。 沈观澜仍旧是一派轻松的模样,等把他们送上车后,看着车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嘴唇才抿了起来。 此刻已是夜里两点多了,除了几个守夜的下人外,所有人都沉寂在梦乡里。整座沈府都亮着昏暗的灯笼,风一吹起就会有凌乱的影子在墙上摇摆,合着颤动的枝桠,像极了夜里出没的鬼魅。 他从后门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徐宴清不在的缘故,这座宅邸居然有了深秋的寒意,连风吹过的簌簌声都显得苍凉了。 他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房间走。路过沈蔽日的院子时,一眼瞥到书房还亮着灯。 他靠近看了眼,书房外的廊下坐着守夜的人。 见他进来了,那人立刻起来行礼:“二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沈观澜道:“大哥又熬夜了?” 那守夜的是沈蔽日身边待着最久的小厮,叫松竹。听沈观澜这么问,只得犯愁的回答:“可不嘛。大少爷早上刚到家,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开始忙铺子的事了,到现在了晚饭还没用过。” 沈观澜皱起眉,道:“我进去看看。” 说罢他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了沙哑的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了。 沈蔽日肩上披着块薄毯子,左手边放着一壶咖啡,右手边是浓茶,正低头看着最近这段时间的帐。看清进来的人后,他放下笔:“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他一张口便咳了两声,沈观澜盯着他看,觉得他脸色有点红,眼里也都是血丝,就上前去捏住他的脉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