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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53节

    白露和寒露简直呆住,看见谢瑛的刹那,她们不约而同用力搓眼确认,确认她是真的,不是假的,然后便委屈的哭起来。

    谢瑛摸摸她们的脑袋,鼻尖亦是涩涩。

    承禄进来秉报,周瑄正欣赏主仆重逢的感人场面。

    “让她进来说话。”

    昌河公主难以置信,重复了一遍:“中贵人,你没听错吧,皇兄让我进去?!”

    承禄笑,拱手将人往里让:“殿下,切记谨言慎行。”

    昌河公主性子大大咧咧,心眼却不坏,赵太妃从前在宫里安分守己,与人交善,故而也得了个顺畅享乐的晚年。

    承禄引着她进去,待走到内殿,昌河便有点打怵。

    周瑄瞥了眼,音调轻快些:“怎的,胆子都去哪了?”

    昌河讪讪低下头,迈着小碎步走进去,甫一抬眼,便看见一袭藕色长裙的谢瑛,眉目潋滟,雪肤盈盈,她站在床榻前,手里捏着一柄团扇。

    “她.她不是死了..”昌河捂住嘴,又惊又怕。

    承禄递了个眼色,昌河立时觉出自己举止不妥当,她低下头,绞着帕子道:“陛下恕罪。”

    转头看见昌河,谢瑛也是纳闷,奇怪周瑄竟肯让人瞧见他金屋藏娇,她身份尴尬,自然藏起来最是省心。

    转念一想,早在去大慈恩寺那日自己便已暴露在众目睽睽,如今安然无恙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周瑄着人添置了不少物件,像是刻意要把殿内填满,琳琅满目的首饰应接不暇,山珍补品源源不断,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那些东西皆是上品。

    他愈是待她好,她便愈发觉得不安。

    就好像逢年过节屠夫宰羊,临死前夜总要喂顿好的。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这是宠爱,他无非想打断她脊骨,揉烂尊严,让她彻底臣服,待她沦陷在那温柔蜜意中时,便是被他弃若敝履之日。

    谢瑛冲昌河公主福了福礼,见她依旧滚圆着眼睛缓不过神,便先行去往寝殿,收拾换洗。

    白露和寒露又哭起来,两人跪下伏在她腿上,断断续续诉说她不在的日子,珠镜殿发生的细枝末节,琐碎繁复。

    “奴婢懊恼又伤心,只恨自己没有跟去,如今娘子平安无恙,回头奴婢定要去观里烧香还愿,谢谢真人菩萨保佑娘子逢凶化吉,便捐上一个月的例银我也情愿。”白露又哭又笑,抹了眼泪通红了眼睛。

    寒露也说:“我也捐。”

    谢瑛百感交集,不枉她总琢磨接她们过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落到珠镜殿中,哪都去不了。

    昌河坐了少顷,谢瑛听到她要为曾嘉和谋官职,而周瑄似乎早有打算,派了个承奉郎散职让他补缺。

    入夜,谢瑛缩在榻内,周瑄拥着她滚进衾被,又揉又捏直把人弄得大汗淋漓,急喘不止,才消停下来。

    “你且歇好身子,过几日朕定要变本加厉同你讨要。”

    隔着寝衣,谢瑛觉察出他某处的异样。

    故而动也不敢动,瓮声瓮气嗯了下。

    许是太累,两人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霜雾未散,周瑄赶去紫宸殿料理朝事,谢瑛便又躺了会儿,赖到晌午才爬起来,用了碗羹,没甚胃口。

    “娘子,陛下允你随处走动,不必再拘着避着了。”白露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像是看到盼头,也比从前更有底气。

    谢瑛瞧了眼镜中人,往上托起步摇,笑道:“簪一支就好,压得头疼。”

    白露依言,梳坠马髻,将缠枝石榴金钗步摇插/进右侧。

    “娘子,咱们出去走走吧。”

    谢瑛见她们两人快憋坏了,遂穿上披风领着出去,珠镜殿的一个得力婢女也随行同去,她话少,行走间步履坚定,像是有身手的。

    太液池的鲤鱼游得欢畅,看见人后不但不逃跑,反而亲昵的围着打转,谢瑛便知他们都是被喂久了,没有戒心。

    白露和寒露孩子似的,一手捧着鱼食,一手摁着石柱头,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鲤鱼很快在跟前游成一片。

    谢瑛想,若此时一网子撒下去,少不得要清仓。

    跟人一样,依赖成性连起码的防备都没了。

    耳畔传来说话声,很熟悉,谢瑛抬眼望去,看见同样投来目光的人。

    对方显然被吓到,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方又提步朝自己走来。

    “瑛娘,你果然...”曹氏欲言又止,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无人,还是没敢说出在长乐坊时,骂谢瑛的话。

    今日赵太妃寿辰,人越老越爱热闹,她请了不少官眷赴宴,其中便有曹氏。

    云臻本也要跟来的,可念及她受罚刚过,不好出来抛头露面惹人议论,便只得不情不愿作罢。

    “曹大娘子想说什么?”谢瑛并未起身,只坐在美人靠上照旧往水里撒放鱼食。

    这姿态,让曹氏如鲠在喉,偏发作不得,硬生生咽下窝火。

    “你果然攀了高枝,难怪瞧不上六郎,离得那般坚决。”

    “对,我是攀上高枝,既知道,曹大娘子怎还敢用此种语气冒犯于我,不怕惹恼我,重重罚你吗?”谢瑛不欲与之纠缠,扰了兴致,遂说话毫不客气,专挑难听的扎她。

    曹氏果然被下了脸面,气急撇出狠话:“劝你一句,高处不胜寒,且那是金枝,只有最尊贵的凤凰才配栖居,像麻雀之类的野鸟,贱鸟,不定哪日就从枝头跌下,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曹大娘子,你怎么这般恶毒。”白露攥着鱼食抬起头,“你不想想,自己身上戴的珍珠镯子,手钏,珠钗,都是谁给置办,谁给精挑细选来的,我们娘子哪里对不住你,要你这样诋毁咒骂!”

    曹氏不妨被丫鬟回嘴,愈发脸沉,可白露说的挑不出错,她今日赴宴一应穿戴,皆是谢瑛送她的礼物,便更加恼火,磨了磨牙根,气的扭头离开。

    “人怎么能如此反复无常,当初姑娘对他们真真有求必应,他们也是极好相与的模样,可现在,仇人一样,岂不叫人心寒。”

    她和寒露抱不平,谢瑛却很坦然。

    “开始便别抱着真心换真心的念头,分开也就不会糟心,你把他们当东家,当主顾,做自己该做的,一拍两散倒也没甚好生气恼恨的。”

    周瑄多日未至,浸在紫宸殿看奏疏,前两日听闻澹奕上表了治水论,周瑄连夜与工部商议,不日将会下发各地,用以应对明年水患治理。

    谢瑛沐浴完,便早早上床歇下。

    她现在脑筋很是清楚,往后她便把周瑄当东家,他要什么,她便给他什么,依着她对周瑄的了解,不用多久他便会厌倦这种日子。

    到时或者冷落,或者抛弃,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半夜,谢瑛觉得有人在亲自己,恍惚间小衣被挑开带子,紧接着那手攀了上去。谢瑛惊醒,看见他幽黑发亮的眸子,正散着nongnong的欲/望,呼吸骤然,如烈火般喷涂在彼此面上。

    “你...”

    唇被堵住,周瑄握着她后脑汲取掠夺,暴风一样席卷而过,谢瑛揪着他身前的衣裳,仰面受着。

    周瑄知道自己要狠了,忍耐数日,来之前告诫自己要徐缓图之,可一旦沾手,便都将那克制抛到九霄云外,只想痛快纾解,也未曾顾及她能否受得了。

    她哭了几回,眼泪汪汪揪着衣裳,声音猫儿一样缱绻:“慢些...求你,慢一点,陛下,疼。”

    第三回 ,周瑄尚未尽兴,不得不草草了事。

    起床后,谢瑛险些腿软跪下,她揉了揉腰,慢慢踱步踏入浴汤,这两日她特意寻着医书看女子避/孕,生怕不小心闹得没有退路。

    她双手压在小腹,找准xue道后往外推挤。

    也不知有没有用,虽说周瑄很注意,可仍保不齐有残存,谢瑛如是努力了一番,又换水将自己冲洗干净。

    其实最简便的法子,便是同周瑄讨避子汤。

    他自己该主动给的。

    谢瑛喝了盏茶,神思倦怠,他精力过于旺盛,床笫之间全然不像日常那般寡淡冷漠,相反,他似极有热忱,甚至像特意研习过,昨夜用了许多手段,都是些不堪描述的动作。

    与云彦成婚三年,他循规蹈矩,从未如此孟浪。

    谢瑛吃不消了。

    饶是伺候东家,也要有个休沐日。

    这日傍晚,谢瑛将出殿门,迎面撞见一人。

    那人站在阴影里,穿了身绣百蝶对襟长褙子,娴静端庄的相貌,眼里沁着泪看到谢瑛,她咬了咬唇,冲其先行福礼。

    谢瑛愣住,跟着还礼。

    竟是王毓。

    王毓泪水不住往下滑,她教养极好,饶是在哭,也给人安稳沉肃的感觉。

    谢瑛见她跪下,当即使了个眼色,白露和寒露扶着她站起来。

    “你这是作甚?”

    王毓咽下苦楚,“十一娘,你我没有交情,此事也不该过来找你,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不得不厚颜求到你这儿。

    求你,替我阿耶说句话,让陛下饶他性命,求你了!”

    山上新摘的柿子,个个饱满澄黄,周瑄洗净手,亲自剥去外皮将果rou递到谢瑛唇边,

    谢瑛就着他手吃了口,脑中却在想王毓的话。

    周瑄对王家出手,便是打定主意不会松口,不管王毓找多少人疏通,她阿耶都不可能安然无恙从大狱出来。

    至多保其性命,余生却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

    她也无能为力,纵使她同情王毓,她也没有法子使周瑄回心转意,大势所趋,王家根系太盛。

    “甜吗?”周瑄见她分神,稍有不悦。

    谢瑛点头,“甜。”

    “我也尝尝。”

    他垂下眼皮,却是径直朝她唇瓣欺来,得了甜头,愈发放肆,只觉通此事后一发不可收拾,竟恨不能夜夜与她厮混在一块儿。

    剧烈晃动的帷帐内,传出细微的哭声。

    谢瑛被他推到枕上,屈膝跪着。

    面前红帐忽近忽远,她伸手拽住,身后那人忽然开口。

    “你今日看见谁了?”

    “没...没谁。”

    重重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