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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书愣了良久,细细想着陈奶娘的话。是这样吗?她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祸兮福所倚。 见陈锦书听进去了,陈奶娘欣慰而笑,热切看着陈锦书的肚子笃定道:“该是应在咱们小皇子身上。所以啊,娘娘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很是不必为那个阴魂不散的陆嘉宁烦忧,就像老奴说的,她不是来克您的,她是来旺您的!” 没多久,眼巴巴等着善水再‘旺’一回陈锦书的陈奶娘傻了眼,阴魂不散的陆嘉宁已经兵临城下。 没费一兵一卒,京城固若金汤的城门便开了,方国公从里面打开的。反正就是帮新帝守住了江山,最后也是给陈锦书母子做嫁衣,后族难逃被当做眼中钉拔出的下场。再三权衡之后,方国公选择反水,好歹还能在晋王这捞个从龙之功延续家族荣耀,也能保下方皇后母女。 马上的善水悠悠进城,时隔一年,她又回来了。 皇宫内,新帝听闻方国公打开城门引晋王叛军入城的消息,震惊狂怒难以形容,半晌之后归为惨然:“好一个方国公,他可对得起朕对他的信重。” 急急忙忙带着人赶来救驾的覃正听了差点就脱口而出,您处处抬举宸贵妃,把方皇后的脸面扔地上乱脚踩一通,还指望方国公继续忠心不二,想什么呢?若不是他深受先皇大恩,他都不想管这个糊涂皇帝。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趁着叛军尚未进宫,赶紧随臣离开。” 新帝惨笑:“离开去哪儿,逃亡四海吗?朕是皇帝,朕是先帝亲封的太孙,朕在这宫里名正言顺,朕倒要看看晋王这个乱臣贼子敢把朕怎么样?” “陛下!”覃正急得嗓子眼冒火,“您也说了,晋王是乱臣贼子,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可千万不要意气行事。” 新帝心灰意冷:“朕不会走,也走不了。覃卿家,你带贵妃走,你务必要保护好贵妃以及腹中小皇子。” 惶恐不安的陈锦书立刻道:“臣妾不走,陛下不走,臣妾也不走!” “你必须走,你还怀着我们的小皇子,只要小皇子在,就有光复江山的那一天。”新帝红着眼道,“朕得留在这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你们才有机会离开。锦书,听话,为了小皇子,为了朕,你必须走!” 陈锦书伤心欲绝,声声泣血:“陛下,陛下!” 新帝眷恋地捧着陈锦书沾满泪水的脸庞:“锦书,是朕无能,朕说过要好好照顾你,要让你们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人,是朕食言了,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眼见着大祸临头两人还要黏黏糊糊,覃正真是恨不能撬开新帝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没装脑子只装了陈锦书。再想想,新帝要不是满脑子只有陈锦书,起码不会这么快就被晋王兵临皇宫。 “陛下,时不待人。”覃正忍着糟心催促。 新帝不得不压下满腔柔情,忐忑又期待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锦书,你可曾后悔跟了朕?” 陈锦书怔了怔,哭着用力摇头:“不悔!陛下待我至诚,我三生有幸。” 新帝笑了,笑的心满意足:“有你这句话,朕死而无憾了。” 覃正:“……”就很不理解。 “好一个不悔!”陆霆阴冷刻骨的声音吓了殿内众人一大跳。 陈锦书狠狠哆嗦了下,大睁着眼骇然看着门口的陆霆。 神情阴森如同索命厉鬼的陆霆大步入内,阴沉沉盯着面无人色的陈锦书。他卧薪尝胆,就为了有朝一日救她出来,好不容易等来大乱这一天,万万没想到见到是两人互诉衷肠的这一幕。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拯救你于水火之中,还怕你承受不住压力羞愧自尽。结果你却是乐在其中,这才多久,不过一年的时间,你就变了心,你的心变得可真快。” 陈锦书雪白的脸骤然涨红,火辣辣地疼,“我,我……”她的舌头彷佛被烧熔,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又能说什么,的确是她变了心。 “对我是这样,对谢允礼也是如此,十几年的感情,你也是说变就变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才能这样善变?还是你根本就没动过真心,所以收放自如。”陆霆布满血丝的眼里涌起疯狂,刀尖指向陈锦书,“我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陈锦书如遭奇耻大辱,泣声:“我当然爱过你!” 陆霆冷冷一笑:“所以你是见一个爱一个,谁更有权势,你就爱谁。” 陈锦书呆住了,不敢置信望着戾气汹涌的陆霆。 “放肆!”皇帝怒指陆霆,“你怎么能这般侮辱锦书。”对上陆霆嗜血的双眼,新帝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坠冰窖。 陆霆提刀直指新帝,目光决绝,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要亲手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新帝骇然后退。 “不要!”陈锦书惊叫。 “救驾,快,救驾!”覃正大惊失色。 覃正的人马和陆霆带来的人立刻打成一团,覃正渐渐不敌,这时候大殿外冲进来一列人马,险险救下差点做了刀下魂的覃正。 覃正顾不得后怕,只当这是援军:“快,快快救驾,陆霆这个疯子要弑君!” “老大人说笑了,我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 覃正惊愕回头,就见善水笑吟吟站在他身后,刚才救他之人竟然是她!覃正心情顿时复杂,若不是新帝色令智昏要杀她,她不会投靠晋王,不说反过来帮新帝,起码不会助纣为虐,使得晋王如虎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