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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忡之间,眼角余光扫到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灯光,她有些茫然,微微皱眉后,才骤然想起,屋里为何有灯光。 不会真的还没走吧? 抿了抿唇,她翻身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得房门,一丝香味就飘进鼻尖,让人顿觉饥肠辘辘,缓缓走出走廊,靠在廊边,一眼便看见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从没看过他下厨的画面,却不知原是这样的引人注目,厨房灯光柔和透亮,他在其中,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菜,但听得沙沙的响,却不知在煮些什么。 目光再投向厨房边上的小餐桌上,已摆了两三个菜,正袅袅的散发着热气,有两个碗相对而摆,可见里面盛了些汤水。 咕噜一声,宣雨的肚子适时打了了响鼓,她摸了摸肚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暗里骂了一声自己好没节cao。 正要转身返回房中,风清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让她的脚步一滞,停滞不前。 “醒了?去洗个脸再出来吃饭,我再炒上一个青菜就行了。” 宣雨转过身来,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带着平和和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想要反驳出口的话一下子吞回口中。 瞄一眼桌上的两个菜,她的唇动了动,还是走进浴室去,不吃白不吃,不是吗? 洗过脸后,顿觉整个人精神了些,她走到餐桌坐下,仔细打量着桌上的菜。 汤锅里的汤水清莹,有着瘦rou和一些她不认得的食材,只觉得味道清淡,带着隐隐的甜味。一碟清蒸排骨,有些软骨露出,喋里泛着油光,蒜蓉剁的极碎,还散了些葱花,倒是很有卖相。再看过去,是一叠爆炒猪肝,里面有大蒜苗和姜丝,香味袅袅,引人食欲。 正在出神间,一碟绿莹莹的泛着油光的清炒菜心又放在了眼前,十分喜人,她抬眼看去,风清云正摘着围裙,动作一派优雅自然,仿佛做了千万次一样。 极普通的家常小菜,三菜一汤,闻着就已经让人食欲大开,比起酒店的精致卖相,却是更多了些家的味道,温暖,温馨,平淡简单。 所谓幸福,大概也就这样吧。 只是想不到,他会做饭,而且做出的成品还不差,他什么时候学的? 宣雨再度看了他一眼,虽然染上了油烟的味道,眼前这个男人依然优雅高贵又不失从容,就连头发都不曾乱一丝,就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让人看之甚喜。 如此出色的住家男人,她大概就只认识眼前这一个了。 “发什么呆?喝汤吧,从锅里拿出好久,温度刚好,应该不烫的。”风清云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清补凉瘦rou汤,你还没完全恢复健康,不易大补,尝尝味道。” 宣雨俏脸一红,机械的拿过汤勺小小的喝了一口,抿了抿唇,那口温暖的汤水顺着喉管进入肺腑,清甜不腻,口感极好,比起肥腻的浓汤,更让人喜欢。 又喝了一口,她看着那些菜,迟疑着拿起筷子,夹向那碟排骨。 啪的一下,对面坐着的男人拿起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筷子,说道:“先把汤喝了。”然后拿着筷子喋里的排骨搅拌一下,看着更入味几分。 宣雨皱眉,心里有气,既然摆上桌,为什么不让人吃? 但是就这么想着,仍然快速地把一碗汤喝了个精光,任由他拿去装了一碗饭过来,再将一块排骨夹到她碗里。 “医生嘱咐,近段时间你还是吃清淡点好,所以我就做了些简单的。”风清云也替自己装了一碗饭,看着她瘦了一圈的脸皱眉道:“吃饭吧。” 宣雨木然地扒着饭,咬着那块排骨,味道调的很不错,带着蒜味,甜味,比起酒店的出品丝毫不差。沉默良久,她看了过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见她终于开口,风清云抬起眼皮说道:“大学毕业后,有段时间我一个人住。” 那段时间,是宣雨离开没多久,不愿回去面对熟悉的地方,那带着甜蜜回忆的地方,他一个人搬了出去,吃不了外面的快餐和厌恶了在酒店用餐,就自己捣弄着解决。 学烹饪会让人心情愉快,不开心,痛苦的时候,他会买回一大堆食材,费上一个下午在厨房捣弄,忘却一切不快,忘却一切痛苦,专心致志的去做菜。 成品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吃不完,他就全部打包,拿去福利院,或者送给街边天桥下的流浪者。 做饭煮菜,他享受的其中过程,那会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听着他缓缓的说着,宣雨没作声,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像是有一道刺哽在了喉咙里,微痛,又拔不出,酸痒难耐。 饭桌上很平静,也很温馨,除了细碎的咀嚼声,便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和时不时的给她夹上一块rou,却彰显着难得的甜蜜。 “啊,好饱。”宣雨整整喝了三碗汤,吃了一碗饭,又吃了许多的排骨青菜,只是那猪肝一点都没碰。 风清云皱着眉看着她瘫倒在椅子上,声音清冽地说:“你不吃猪肝。” 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带着肯定。 宣雨看了一眼碟子上被自己拨出来的猪肝,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道:“不好吃。” “不准挑食。”风清云有些不快,霸道地将一块猪肝夹到她碗里:“吃,补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