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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其中有好几道深可见骨。 就在塞希图斯做出力尽倒下的样子时,原本即将夺走他生命的机关霎时停住了。 那些疯狂的怪物也立刻被一个个巨大的铁笼所束缚,无法再靠近塞希图斯。 果然,他赌对了。 塞希图斯略显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阶梯,他捂着不停散发剧烈疼痛的伤口,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塞希图斯身上有治愈药水,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用。 否则,那个巫师首领或许会不放心,从而再将他丢进机关和怪物的包围圈。 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塞希图斯缓慢的往楼梯上走,每迈出一步,他身上肌rou的运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从而产生更加剧烈的疼痛。 然而他一声不吭,抿着唇,他的面容藏匿在面具和兜帽之下,令人无法看清。 阶梯盘旋着往上升,仿佛没有尽头。 塞希图斯一边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一边往上爬。 到了最后一段路,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扶着潮湿的石砖墙才勉强到达了最高层的一扇华丽的门前。 这道门上密密麻麻地叠着一层又一层的诅咒,只要稍微碰到门,它们就会立刻生效。 然而塞希图斯却不得不推开这道门。 他的掌心按在门上,十几道诅咒之力立刻如浪潮那般向他涌来,塞希图斯解开了一部分,但仍然有七八道诅咒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些诅咒全部作用于灵魂。 在这些诅咒的作用之下,塞希图斯的灵魂一会感受到极致的寒冷,一会又是无法忍受的炙烫,夹杂着各种古怪的感觉,仿佛有无数只爬虫张开口器,细细密密地啃咬着他的灵魂。 这是导师的风格。 精心谋划,算无遗策,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成果。 他从来不自诩为君子,因此做事不择手段。 这是他历经世事后逐渐刻进骨子里的行事准则。 他只在乎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这是他研究法则,并且为了脱离命运不惜和天空女神合作而总结出的真理。 他经历了太多,心已经坚硬如石,因此无论如何都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他永远不会如塞希图斯这般,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以至于做出孤身闯入敌人的巫师塔那样愚蠢的事来。 门后,是华丽奢侈的起居室,导师正坐在其中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徐徐地品味着一杯热茶。 他慵懒闲散的样子和塞希图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导师从容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从头发到鞋尖都是一丝不苟的优雅,塞希图斯就完全不同,他伤痕累累,衣服被利器划出了几十道口子,血迹斑斑,形容狼狈。 摘下你的面具。导师冷漠地说道:还是说,你见不得人? 塞希图斯正需要拖延时间,好观察导师的弱点,并找到一个恰当的机会喝下治愈药水,因此,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按照巫师首领的要求那样摘下面具,而是声音沙哑的反问道:谢依呢? 你想要见谢依? 导师的声音很轻柔,他甚至还笑了起来,仿佛塞希图斯说的是令人捧腹的蠢话。 如果你还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不妨看一看你自己。 导师淡淡地说:你打算以这副姿态去见谢依?你如此狼狈,简直像一条可怜的流浪狗,你是打算用这副样子去博取他的同情,好让他俯下身来摸一摸你吗? 导师的话并没有勾起塞希图斯的怒火。 塞希图斯一贯高傲,而这股高傲的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他从来不会因为他人的恶语和恶意而感到伤心。 他的情绪只会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产生波动,其他人的意志对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就像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塞希图斯根本不在乎巫师首领对他的冷语讥讽,毕竟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巫师首领这个人在他的眼中和空气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嘲讽就像一阵风,吹过了也就算了,不会在塞希图斯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他冷静地从导师的话语中寻找着信息。 然而表面上,他却没有心里那样平静,他故意做出恼怒气愤的样子,好助长巫师首领的自得之心。 导师看着塞希图斯狼狈不堪的模样,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那个横亘在他和谢依之间的塞希图斯,竟然不过如此。 头脑空空,四肢发达,宛如一个愚蠢的莽夫。 实际上,假如塞希图斯接到信之后能迟疑一下,延缓几天再来,或者干脆识破了他的计谋,思考其他办法来破局,导师还会高看塞希图斯一眼。 然而,塞希图斯就这样愚蠢的过来了,他根本没有看出这封信中蕴含的陷阱,也不思考其他可能存在的危机,就这样直愣愣地敲响了巫师塔的大门。 简直愚蠢到了可笑的地步。 就这么一个愚蠢之极的人,他有什么地方可供谢依喜欢的? 凭借他空空如也的大脑吗? 导师并不认为塞希图斯看出了他设下的陷阱,人总会站在自己的思维模式和立场上思考,譬如导师,在他看来,如果塞希图斯看出了这是一个陷阱,那么塞希图斯就绝不可能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