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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好吃吗?”

    “好吃。”上野光眨眼,拿起一个寿司抵到他嘴边。

    太宰治乖乖张开嘴,把那个寿司叼到嘴里。

    上野光也问他:“好吃吗?”

    “当然啦。”太宰治含糊着回应,嘴角是弯着的,眼眸中却露出几分落寞,“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过哥哥做的饭了。”

    上野光心里立刻涌现出几分歉意,轻轻捻了一下指尖,垂眸:“我……”

    “所以,”太宰治举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看他,说,“以后要一直一起吃饭哦。”

    他身上显露出十分恰当的少年感,但又并不让人觉得和年龄不相符,弯弯的眼睛透出纯真的感觉:“我们约定好了~”

    “嗯。”

    上野光看着这个模样的太宰治,轻笑了一下,伸手用指腹蹭掉他嘴角沾上的酱料。

    ……

    虽然这套房子很大。

    但这完全不影响太宰治十分自然地溜进上野光的房间里。

    他刚刚洗完澡,发尾上还坠着水珠,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滴落在门口的木地板上。

    上野光感觉到动静,抬眸望过去。

    青年半个身子缩在门口,朝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隐隐期待着某声邀请。

    上野光盯着他发丝上的一滴水看了片刻,知道那滴水承受不住重力落下来,才慢吞吞合上书,朝他招了招手。

    他看的那本书是这个房子里本来就有的。

    大概是为了帮他消磨时间,藏书室里乱七八糟地堆着满满一架子的书。

    从俳句到小说,从哲学到天文。

    总是就是给人一种无所不包。

    上野光对看什么挺无所谓的,所以就随便从书架里抽一本书带来翻一翻。

    好巧不巧,抽到的是工藤优作的作品。

    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大作家。

    “哥哥在看什么?”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微微眯着眼打量放在他膝盖上的书。

    上野光回神,让开手臂,让他能看见封面上的字。

    太宰治好奇:“哥哥喜欢看他的小说?”

    “唔。”上野光摇摇头,“打发时间。”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滴水从太宰治的头发上低落,静悄悄地落在书封上。

    上野光抬眸看他,把书放到了一边。

    太宰治突然弯起嘴角一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

    青年纤细的小臂上挂着一条乳白色的毛巾。

    那条带着一点点潮气的毛巾就那样自然而然呈现在他眼前。

    不是暗示。

    就已经是在明示什么了。

    上野光视线从毛巾上移开,有点好笑地看着太宰治,无奈拿起那条毛巾。

    被压在下面的肌肤暴露出来。

    太宰治的臂弯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其实已经很浅了。

    但看上去还是明显的刺眼。

    上野光刚刚扬起的嘴角一僵,瞬间压平绷紧,抬眸和他对视。

    他在无声地询问对方怎么回事。

    上野光还记得太宰治那些几乎缠满身体的绷带。

    他在青年的沉默中一点点挪开视线,看向他被浴袍裹住的其他部位。

    太宰治夸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裹了裹原本松松垮垮系着的浴袍,睁大眼睛和他对视。

    上野光:“?”

    太宰治也像是有些困惑似的,歪了一下脑袋,点点自己的身子,半带犹疑地说:“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上野光并不能理解他想说什么,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身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伤?”

    他视线滑过青年臂弯间那道浅痕,意思十分明显。

    “唔。”

    太宰治沉吟片刻,给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回答,

    “还好吧……”

    到底多还是不多?

    不知道。

    上野光微微抿唇,没说话,又朝他招了招手。

    太宰治摸摸刚才被他看了好几眼的伤痕,有点警惕的样子:“干什么?”

    上野光一扬手里的毛巾:“给你擦头发。”

    太宰治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又慢吞吞地挪过来,在他身边坐好。

    上野光起身站到青年对面。

    他的身形刚好挡住一部分台灯的光影,让青年的身体分成了光暗分明的两部分。

    上野光垂眸和他对视,莫名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抬手把灯一拧,直接照亮了太宰治整个人。

    青年有些不适似的眯了眯眼,紧接着就被那条白色毛巾当头盖住。

    他抬起眼睛向上看过来,眼尾还带着一点热水蒸出来的微弱红意。

    配上那条将盖在头顶的毛巾,显得青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乖巧温顺。

    上野光按住毛巾,隔着那条毛巾揉着他的头发。

    太宰治弯起眼睛,显得有点惬意。

    擦头发的动作不经意间停顿了一瞬,又紧接着恢复如常。

    上野光垂眸用目光描摹着青年的眉眼,轻轻抿唇。

    总觉得,看着眼前的青年的时候,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像是某个轻飘飘的薄纱,一戳就破,但又好像有着无与伦比的韧劲,无论如何也没法穿透。

    就像他此刻只能隔着毛巾抚摸修治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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