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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乱国 第18节

    “怎么回事!”檀粲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

    他再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这才压低了嗓子道,“果然是假的?”

    檀植边笑边点头,“你还不算傻到家。”

    檀粲急了,“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

    檀道济挥挥手,檀植赶忙将尸体又用白布盖了。

    檀道济皱着眉开口道,“你meimei的骨骼惊奇,岂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代替的。这尸身虽有腐烂,骨骼却还完好,一摸便知不是她。这种把戏也就蒙蒙外行人。”

    檀粲不解,“那金镯子……我记得是您在她十三岁生日买来的。”

    檀道济听他问镯子,便将镯子丢给他,“我给你meimei买的,里面刻的是平安。这个刻的是个‘雨’字。估计是那丫头让子墨仿造的。”

    檀粲又去看檀植,“那大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檀植似有些伤感道,“尸体上没带母亲给她的玉坠。那坠子,她是绝对不会离身的。”

    檀粲一脸的愤愤,“那你们为何不暗示我?就瞧着我哭!”

    “因为你会露馅儿。”檀道济一句话就把檀粲拍蔫儿了。

    “粲儿和雨儿一样,都是藏不住的性子。父亲您就别再训他了。”檀植见檀粲委屈,便上前求情。

    檀道济却依旧指着檀粲骂道,“哼,此时不好好锻炼他,以后有他吃亏的地方!”

    檀粲不服气地偷偷吐吐舌头,目光又落在那两具尸体上,嫌弃道,“快找人搬出去吧,不然我得先被熏死!”

    檀道济恨不得伸手揍他,“刚训完你,转眼你就又说话不动脑子!别人当那是你meimei,哪有嫌弃meimei尸身的道理!”

    檀植见檀道济真动了火,连忙挡在檀粲前面道,“父亲可是要将计就计?”

    檀道济叹了口气,“魏贼此举,无非就是想拖住我。他们必定是想趁我对新皇不满之时,另有图谋。”

    檀道济走到舆图前仔细观察,喃喃道,“虎牢已经破了,可惜了毛德祖老将军。想当初为父还受过他的指点……”

    朝廷的粮草始终没有发放,以至于虎牢附近明明有三线宋军的人马,却无人敢出兵救援。

    檀植叹息道,“听说最后二十天,虎牢的兵士全靠吃老鼠蚂蚁充饥,个个眼睛生疮,面如枯骨。爹,咱们真的还要这么等下去吗?朝廷的粮,怕是永远都不会到。”

    檀道济用手猛锤了一下舆图,“先帝若还在……”他这话没法再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便是犯上了。

    檀粲见父兄心情低落,小心翼翼地插嘴道,“爹,如今蛮子攻不下东线,兵力几乎都被调到西线去了。您说魏贼此时送具假尸体诈您,是不是想要进一步西进?”

    檀道济的目光再次回到舆图上,“刘灿如今驻守项城,想要西进,魏贼就要加派兵力。但探子来报,说魏皇前几日便回返平城,估计增派兵力的可能性不大。”

    他又敲了敲舆图上湖陆所在的青州一带。虽说檀道济借着水道防御了几次魏军的攻击。但如今虎牢、滑台皆已失守,魏军对青州的包围之势正日益成型。

    “若我因爱女惨死而消极备战,军中士气势必低迷。此时若魏军来攻,定会势如破竹……”

    檀道济精神一震,“传令下去,就地征粮。能征多少就征多少。我们与魏贼或许很快就会有一战,朝廷的派粮怕是等不到了。”

    檀植领命,“是。儿子这就吩咐下去。”

    第三十八章 、布局

    檀道济看着自己面前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此一战怕会是殊死之战,你二人可怕?”

    “孩儿不怕!”檀植和檀粲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檀道济点点头,“我们父子齐心,便是血洒疆场,也俯仰无愧。”他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只是雨儿她……”

    檀植也看了眼那两具腐尸,“其实粲弟方才说的也没错。既然是小妹的尸身,更加该早日入土为安。”

    檀道济闻言,略微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又嘱咐道,“往道观里去封密信,别让你们母亲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檀植笑着应是。

    檀粲又往前凑了凑,脸上有些担忧道,“就算如今小妹平安,可蛮子敢做这种假,怕也是掌握了小妹的动向。他们该不会是把她关起来了吧!”

    这次连檀植也被他气着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小妹好!要是真被关押了,还有办法造个假镯子?”

    檀粲“嘿嘿”笑着揉自己被踢的屁股,辩解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檀道济觉得檀粲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为防万一,还是要派人去找到她。”

    檀植点头,“儿子想着小妹身边只有子墨。小时还好,如今大了,总归是不方便。我前几年挑了两个小丫头,教了些武艺。此番正好给小妹送去。”

    檀粲一脸不甘,“大哥,你也忒鸡贼了些。这么想方设法地讨好小妹!”

    檀道济却觉得不可,“她人应该是在魏贼的监视之下。身边贸然多出人手,定会引起魏贼的猜疑。人手就再等等吧,先想办法给她送些财帛,也好方便她行事。”

    “要钱?”檀粲来了精神,“我有,我有。这次出征,我怕家中无人照料,把自己的老婆本儿都带来了!”

    檀植赶紧咳嗽一声,让檀粲收声。他这么说,不就是变相说蒋氏不值得信任吗?

    檀植见檀道济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又开口道,“儿子这儿也还有些体己。都先给meimei拿去吧。”

    他有些话没敢说出口。此一战凶险异常,若真有个万一……与其让魏贼搜刮了自己的钱财,不如都送去给meimei花。

    父子三人商定完,檀植和檀粲就各自去安排,顺便回自己的营房拿钱给小妹。

    檀道济见儿子们都走了,才气哼了句,“没见你们这么孝顺老子!”

    他边说边站起身,四处翻找,“之前寻获的那本兵器谱放哪了?我记得我明明带来了啊……雨儿看了肯定喜欢的……”

    ――分界线――

    日出日落,离秦忠志出发已近十日。

    刘宋的檀道济因被自己的计策拖着,尚未有任何动作。

    此次出征,虽借着宋武帝刘裕之死,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北魏尚受柔然等国的牵制,如今大举南攻,还不是时候。

    因此拓跋破军才将矛头对准了仇池,为真正的南伐先修栈道。

    魏军掘坟的消息是毫无疑问地传进了仇池,可为何至今还没有仇池传来任何音讯。莫非秦忠志真是内鬼?不然仇池国怎会如此平静?

    不对!拓跋破军定了定神,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他!再等一等,不能自乱了阵脚,再等一等……

    ――分界线――

    与此同时,魏皇宫佳清宫内。

    魏皇几次端起茶杯,却无意去喝,只是用茶盏过着浮起的茶叶。似乎满腹心事。

    “嘉禾,拓跋钟现在如何?”

    “皇上仁厚,赐他寝室,又赏他仆婢,还能怎么不好?方才臣妾派人去看过了,那孩子依旧整日里读书,都不曾出宫半步。”嘉禾半依半靠地赖在魏皇怀里答道。

    嘉禾的气息吹得魏皇身上一阵酥麻,于是心情大好起来,“他既然是来给十皇儿伴读的,就不要让人老盯着他了,一直呆在宫里也憋闷,让他陪皇儿去太傅那念书就是了。如今破军正全力攻仇池,此一役对我大魏甚为重要,不能让破军为家事分了心,那孩子就劳爱妃你多费心了。”

    嘉禾娇笑,纤纤玉手探进魏皇的里衣内,“臣妾为皇上做事,还提什么费心之说……不过说道这盯人,臣妾倒是觉得这内府司做事是越来越不尽心了。”

    魏皇眉头微抬,“哦,爱妃此话怎讲?”

    嘉禾似有不满道,“之前臣妾找了伺候钟小郎君的婢女来问话,结果发现她竟是个刚进宫的新人。宫中规矩不清楚不说,便是眼力也没有丁点儿,好多事情,竟是一问三不知。臣妾实在觉得不妥,便做主换了个人给钟小郎君派了过去,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我多事。”

    嘉禾边说,便媚眼如丝地望向魏皇。

    魏皇哼笑了一声,“匹娄这个老东西,真是越老眼光越窄。爱妃无须担忧,以后这种事儿你全权做主便好。”

    嘉禾闻言,笑逐颜开,一双玉臂顺势攀上了魏皇的身。

    摸着魏皇年老松弛的皮rou,嘉禾胃里反起阵阵酸水,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依旧柔情似水,娇俏欠兮。

    只摩挲了片刻,魏皇便被她弄得心神荡漾起来,他气息微乱,面色却不见红润,“朕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嘉禾羞涩般地轻点了下头,扶魏皇进了睡帐。服侍的宫女们缓缓放下睡帐,恭敬地退了出去。

    嘉禾的手极尽撩拨地在魏皇身上游走,缓缓解去他的袍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布满褶皱的躯体,似一团死rou般摊在那里。

    她喉咙一酸,随即妖娆地笑着咽了下去。

    嘉禾心中反复念着,用不了多久了,就快了!就快了!

    嘉禾苏肩半露,丝缎般的肌肤看得魏皇心驰神往,大约是等不及了,魏皇低声催促道,“爱妃今日不用香吗?”

    嘉禾笑嗔,“用。当然会用。看皇上您急的!”

    嘉禾说完,便从床尾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香炉,随后轻轻摇了摇,那香炉明明没用火熏,在嘉禾一摇之下,里面却缓缓散出沁人心脾的青烟。

    “真是屡看屡奇。爱妃的香,与朕用过的五石散大不相同,闻到浑身便自然舒坦起来……”

    “马上会让皇上更舒坦的……”嘉禾说完便俯下身去摆弄起魏皇的龙器来。

    第三十九章 、胶着

    嘉禾的娇喘夹着香汗盖住魏皇的全身,柔软体肤摸上去都怕会化了一般。只片刻,魏皇便觉得下体一股难得的暖流猛地窜上来,难以驾驭的舒适之后,躯体又恢复冰冷,甚至更甚以往。

    “就只有爱妃,只有嘉禾你还能让朕……”

    “皇上对嘉禾如此宠幸,是嘉禾几世的福分。臣妾一介女流,帮不上什么国家大事,如今能让龙体解一时疲乏,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

    说完又倚到魏皇身上娇羞地唤着“皇上……”

    当晚侍寝的太监听到内间不只一次响动。他将此事如实禀告给中常侍匹娄时,匹娄心中暗暗唾了句,嘉禾这女人果然是个浪货,真要放到外面,绝保是个名妓!

    ――分界线――

    拓跋破军的眼中血丝遍布,虽然看上去依旧沉着冷静,但他心中自知,这种焦灼很难掩饰了。

    离当初的部署之日已半月有余,如今非但未见秦忠志发来的信号,甚至连皇城方向的消息也没有。

    拓跋破军对秦忠志的猜忌与日俱增,怎奈如今各方战局尚不明确,他也只好按兵不动,以防轻易着了道。

    这几日连降暴雨,明明已是冬季,天却始终混混沌沌。拖战一久,将士们的士气低落。

    冬季粮草供给本就困难,加上这暴雨冲毁了部分通路,押送粮草的部队到了百里外的高平镇便被困住了。

    拓跋破军做着最坏的打算,若秦忠志是内鬼,不但仇池不可得,匹娄是绝对会借此抓住自己不放。

    如果自己真被皇兄所不容,恐怕钟儿就……

    拓跋破军正发愁,却听见帐外一阵喧哗。

    拓跋破军登时心中不悦,这几日兵士涣散他不是没瞧见,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知节制,居然在主帐附近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