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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日子,过得不太平啊 天晴了,大船继续行驶在海上。 被摇晃的船只弄得头昏脑涨的陪陪此刻渐生睡意,卧在了楼昭的怀中休息。 船舱很昏暗,还有不少其他的人在,不过幸好还不算太挤。 楼昭抱着陪陪靠坐在一旁,想要尽量为怀中的小家伙儿一个安眠的环境。 这里离岸上还有很长的距离,他是大人倒不怕什么,但是陪陪年纪尚小,身体才刚刚好起来,必须得好好休息才行。 突然,一阵猛地摇晃。 船身好似被什么给大力地撞了一下。 正靠在楼昭怀中睡觉的陪陪被这剧烈的晃动给惊醒了。 紧接着,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甲板上传来嘈杂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奶声中还夹杂着还未睡醒的鼻音。 陪陪有些迷茫,还未清醒过来的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没事,别怕。楼昭轻声安稳道。 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望了望周围,船舱中的人群有些躁动不安,有几个人大着胆子悄悄地跑了出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陪陪抬起头,接着昏暗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着外面不断焦急地跑来跑去的人影。 耳边还听到从甲板上传来惊叫和恐惧声。 终于,意识渐渐清醒。 水贼来了 快跑啊水贼来了 求救声和呼喊声越来越清晰,各种凌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逼近。 楼昭的神情十分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出自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第六十三章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 静谧的院子里种着两棵梨树,此时花开正好。清风拂过,雪白娇小的花朵轻轻抖动,洒下一地的霜缟。 不远处,屋子中微弱的烛光点亮。 韩依依靠坐在桌旁,静静地望着院中的那两棵高大的梨树,神色有些悲伤。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还记得她最后一次看见这两棵树时,它们还不到窗高。 听说那是她娘生前时种下的。 最后那一年,她不知道娘亲已经病重,一如既往地往外跑。常常只剩下她娘一个人独自守在这清冷的院子里,亲手种下了这两棵梨树。 从前她不懂, 大多数人都不喜在屋前种梨树。 老人们也说梨花寓意不好,暗指分离。 等她现在明白时,却已经是懂花之人。 梨花凄冷,太过悲伤,花落后,只留下了一地的寂寞惆怅 韩依依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纤手轻轻拈起窗边无意间飘来的一瓣素色。 韩绝双手撑着头,看了看正陷入思绪的娘亲,没有出声打扰。 转过头, 一旁,落雨正在忙碌地铺着被褥,手脚很是麻利。 摸着被面上的布料,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很是气愤道 小姐,不要怪落雨多嘴。如果当年不是您从大牢中救下了老爷,白姨娘她们如今哪里还能好好地享受着这安生日子这群人倒好,不知道感恩就算了,也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吧 落雨一边收拾着床铺,嘴里一边抱怨着。 当着老爷的面儿,白姨娘和周姨娘她们好会做戏,表现出待小姐十分亲热的模样,结果背地里专做这恶心人的事情 您看看,这院子里满是灰尘,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再瞧瞧她们送来的这被面,粗糙得不行,就是市面上那种廉价的布匹,大部分用棉麻混的好歹老爷也是朝中的大员,这些年她们一个个穿罗戴绸的,结果给自家的嫡女用这种布料 落雨心中越想越气人。她家小姐想来怀念亡母,就回府里小住几天。这白姨娘和周姨娘等人知道老爷一向疼爱小姐,是生怕小姐回来跟她们所生的庶子庶女抢家产,是想着法儿的赶小姐走呢 不行她得跟老爷告状去 行了。韩依依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转过头,看着落雨淡淡道。 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韩府大小姐了。这些年来,什么苦没吃过,还怕这点儿小事。这次回来,不过是想在母亲从前住过的地方祭拜,顺道回来看看爹爹。又何必跟她们计较 韩依依想起当年的她是如何洒脱肆意,自由快活。作为韩府嫡女,有爹爹疼爱,娘亲关怀,虽然府里那些妾室偶尔在言语上挤兑几句,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直接怼回去就是。 当时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她心中爱慕的那个男子为什么不喜欢她而已。 单纯天真的她没有注意到娘亲那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黯淡的脸庞,以为爹娘关系融洽,夫妻恩爱。于是便安心地沉浸在母亲努力为自己所营造的虚假的幸福中。 只是一天到晚的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心上人喜欢她。 直到娘亲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榻上病重得起不来身时,爹爹却陪在那些姨娘那里。后来她得知了娘亲的过往,折断双翼只为一人,但终是迎来一场负心薄幸。 韩依依才终于惊醒了过来,明白娘亲心中一直以来的痛苦和悲哀。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