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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都是我年少轻狂时的梦想,一共有两张,一张是用匈奴的文字写的,一张是用中原的文字写的,用匈奴文字写的这张在我这里,用中原文字写的那张在秦县丞那里,现下他人没了,我也把那纸一并拿过来了。 很快,他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张纸来,上面也写着的是汉字,与那张写着匈奴文字的字排布是相当的,看得出来是把同样的字用两种语言各写了一遍。 这张依旧是秦县丞写的,看这字迹,韩昭昭便认得出来。 看到这两张纸,韩德元的眼神里不免盈满了悲戚。 他的手轻轻抚过这张纸: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往,回想起当时,做的事情宛如一个笑话一般,年少轻狂,不自量力。 这上面大部分的字是谁写的?都是秦县丞吗? 是他,他写的字素来是这般清俊端庄。那时候我还不知他是何人,把他当做知己,可是后来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韩德元沉默了一阵,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上面的字,全是当年立下的誓言,你瞧瞧。 说罢,把那张用汉字所书的纸递给了韩昭昭。 韩昭昭去瞧上了几眼,见确实是如此,语气豪迈激昂,与那清俊端庄的字迹不大匹配,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豪情壮志。 纸泛黄了,看得出来是有不少年头了。 上面的内容大致都是围绕匈奴与中原所写,斥责的惨无人道的战争,渴望的是和平。 想不到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秦县丞还有这般激扬文字的时候,也是很难将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和诱导周恒进行大屠.杀的人联系起来。 现在老了,不似当年有朝气在身上了,他也不在了,不过当年立下的誓言,我还是忘不了,这一次去中山郡,也算是对以前的自己有一个交代,小时候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便一次也不想让它重演。 所以,这次的中山郡我是一定要去的,运河修筑之后,中原对于匈奴便有绝对的优势。 韩昭昭死死地咬着唇,感慨万千,父亲身上的担子太重,有天下苍生,因此只好暂时将她放在一边。 韩德元的眉目低垂,拍了拍韩昭昭的肩膀,道:陈子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他,我想我还算是了解,他是人中俊杰,就是对待事情太过急躁了些,以后,你要多劝着些他,中原与匈奴这两方,宜和不宜结仇。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我便要启程了。 现在? 话又是把韩昭昭说得一愣,方才陈子惠与她说过,父亲是明天就要启程去中山郡,在京城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可也是有些时候的,却没想到是现在。 韩德元点了点头,指了指整理好的行李:是,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是收拾好了,是这些包袱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过。 为什么? 赶得这么急,韩昭昭心下觉得一定有大事。 怕遇上楚王和匈奴的人,楚王和匈奴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我明天走,我与他们交过多次手,对我,他们太了解了,远甚于陈子惠。 说完,不免又是惆怅。 不过,你成婚那日,我会赶回来的,这些日子在京城,你要保重。 韩德元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又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都要成婚了。 父亲你才要保重。 没事,这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 韩德元说得极为坦然,与楚王和匈奴人交手交得多了,他们熟悉他,他也熟悉他们。 反倒是又嘱咐了韩昭昭一句:陈子惠那里,你要多劝着些,看得出来,他能听得进去你的话。 韩昭昭面上没做任何表示,心里却是暗想,陈子惠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看上去百依百顺,实际上也是有条件的。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是无法和父亲解释了。 只应付似地点了点头,希望父亲这一路安好,其余在京城里的事情,就由她自己来担着 。 看到她的表示,韩德元也算是放心地离开了,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着见完她这一面,嘱托完她,便离去。 韩昭昭站在门口,遥遥地看见父亲渐行渐远,从此又是天各一方了,眼眶不觉酸涩。 沉默着回到房中,愣了一会儿神,就有人进来了,一看是晓玉。 自从在晋阳,她因为家里的宅子被大火烧了之后,寄宿在陈子惠的府邸时,晓玉便跟过来了。 相处了这些日子,经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她的刻意拉拢之下,她明显地感觉到晓玉心中的一杆秤也略微往她这里倾斜。 在晓玉拎着东西进门的时候,韩昭昭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在手中端详。 引得晓玉过来,好奇道:姑娘在瞧什么? 簪子,是他送给我的。 他,自然指的是陈子惠。 说罢,伸手把簪子递到晓玉的跟前,让她隔着一段距离瞧了瞧。 只需一眼,便能认定这是上好的羊脂玉。 接着,听韩昭昭问道:这簪子你之前见过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