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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韩昭昭的心里越升起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手不自觉地摸向袖口,摸到了钥匙,又是一阵紧张,陈子惠的衣裳就在身侧,走上一步,就能触碰到,就能将两个钥匙替换下来,完全将所有的痕迹掩盖。 可是,她不敢,稍微生出来一点儿声音,陈子惠就能听到,尤其是钥匙碰撞的声音,他应该是格外敏锐的,还是再忍耐些时候,尽快寻个合适的时机。 目光收回,隔着屏风将衣服递过去,不过片刻的功夫,陈子惠便从浴室中出来了。 只是把她给他的一身衣裳披在了身上而已。 见你没回来,我派了人去找你。 语气平淡,像是说着一件寻常的事情。 是我有了私心,因而没尽心为你挑选。 目光里带了几分委屈,似一池秋水泛起涟漪,而话又偏偏到此而止。 有了什么私心? 陈子惠的手指叩了叩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目光深沉望向远处。 见里面堆叠的几件衣裳的样式很是好看,多瞧了几眼。 她在府库的时候确实注意到了,在清点物什的时候也算上了这么几件衣服,是今年实兴的样式,应当是在成婚之前,陈子惠便买给她的。 只不过,那几件都是纱衣,有些薄,要穿上出门需得到春日里了。我是看了些时候,才为你选的衣服。 无妨,正值多事之秋,没见到你,怕你出现什么意外。 陈子惠笑了。 自打出过有人往她喝的汤里下药一事之后,陈子惠对于下人的防范极为严格。 陈子惠推动了一下屏风,路过搁置未洗的衣裳的地方,取了那一串钥匙,扫了一眼,又将它们挂到这件衣裳上。 这一切,韩昭昭都看得清清楚楚。 接着,陈子惠走到她的身边,手自然而然地环在她的月要间,欲要揽她入自己的怀中。 靠在他的怀中,嗅到了一股水汽,也感受到一股热意,她贴他胸膛近,能听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一下一下地。 他的手搭在她的月要际,摩.挲着,点过她的衣带。 就是在这件衣服的袖口当中,还揣着那把钥匙,心中不觉一阵战栗,怕这双手真的触碰到她藏着的钥匙,到时候,必定是要纠.缠一番的。 他的手并不安分,捧起来她的手,放到唇畔,轻轻地碰上,温热的气息划过,一股酥.麻的感觉入了骨髓。 一只手腕上的玉镯摆动,落到肌肤上,是冰凉的触感,另一只袖子紧紧地兜起来,玉镯磕到了椅子扶手的沿上,声音清脆。 若是再过一会儿,他的手碰上来的时候,便是再难掩住了。 烛火幽微的光落到她的脸颊上,她轻轻地喘了口气,一双眼中烛火跳动。 有些热,我先去把这件外衣脱了。 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脸颊微微泛红。 外面天寒,而屋内火烧得旺,温度的差异之大,恰如一个在冬日,一个在暮春之时。 她得以挣脱陈子惠的怀抱,背对陈子惠,缓缓解开外衣的扣子。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纱衣,薄薄的一层。 外衣缓缓地褪下,由肩头渐渐移到背部,接着那件纱衣彻底暴露在视野之下,还有在其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和亵.衣。 又拆下了固定住发髻的簪子,一头乌发散落下来,披散在肩头,摇曳摆动。 她褪下外衣,叠了几叠,把衣裳搁置到台面上,确认里面的钥匙没有掉出来,才转过头来。 纱衣薄,穿在她的身上又是松松垮垮的模样,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隐隐约约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很快,便坐到了陈子惠的身侧,带起一阵风来,风中飘荡着一股清香。 陈子惠抚上了她的手。 穿得这么少,冷不冷? 他大概已经忘了,同一个问题,刚才他也是问过一遍的。 他总觉得这身衣服应当是在暮春时节和夏日穿到身上的,就如同烈日和躁动属于夏天。 不冷,你摸摸我的手,还很热。 陈子惠的手碰上了她的手,是温热的,一旦碰上,便不想离开,身子不自觉地挨近,又如刚才一样,将她拉入怀中。 陈子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却是仍然停留在她的手上,没有移去别的地方。 忽然,又有了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 我想起了新婚的那个晚上,屋里的火烧得很旺,烛火也很亮。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烛火,又回转到身侧的人。 她的眼睛澄澈,璨璨如星,朱唇微启,说道:也很温暖。 她的手握住陈子惠的指尖,指尖缓缓地划过她的手臂,落到她的肩头。 薄纱之下是如莲藕般白皙的手臂,她的头微微摆动的时候,发丝轻轻扫过陈子惠的手,忍不住拉了几根缠绕在指尖。 起初,抚过手腕的时候,纱衣是平整的,后来,指尖划过上臂,纱衣被揉皱,她能感受到落到她肩头的指尖越来越炙热的温度。 紧接着,她的唇被堵住,人被抱到了床上,纱帘落下,灯火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才安静下来,韩昭昭听得滴滴答答的更漏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