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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勿她脸颊的间隙, 他的手中抓着红纱, 问她,把一样东西送给他,好不好。 她的神志已经有些混沌了,指尖划过额头,敛了几滴细汗,望着已显餍足的人,问道:你还要什么?那灯,不是已经灭了有些时候了吗?你先不还是说,灯还不灭吗? 慵懒当中的声音还带了几分柔媚,几分嗔怪。 只是这个,好不好? 低低的嬉笑声传来,声音就在她的耳畔,红纱上的一点红色晃在她的眼前。 好,你拿去吧。 瞧着这红纱,她有几分熟悉,但稍加细想,却是想不出来来处。 这红纱,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件春衫,很薄的那件,你穿过的。 她想起来了,是一件春衫的系带,怨不得蒙在眼睛后,松松垮垮地,还是在后边系了好几个结的情况下。 那件衣服,她印象也是深刻,极轻极薄,是艳丽的红色,与这红纱,是一样的艳,在京城时,屋里火炉烧得旺,有几日,她便是穿着这身衣裳的。 那时候,他总是爱扯这衣带。 后来,也不知是何时,他终是筹谋着,在这衣服搁置在柜子里的功夫,把它的带子扯了下来,做了蒙她眼睛的纱布。 陈子惠拿过那红纱来,放在手中,缓缓地抚过。 明天,再还你一件,可好? 不知他安的是个什么心思,韩昭昭先是摇了摇头,转念一想,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她听到对面的人笑了,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拉着她,蒙上了被子。 窗外的雨声渐渐地小了,安静下来,她困倦极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醒来之后,却没有见陈子惠的人。 韩昭昭起床后,走到桌边,下意识地去寻信纸,什么都没有。 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失落来,那人走了之后,连个信都不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往常,遇到再紧急的事情,也会告诉她去了何处,大概何时能回来,还会宽慰她几句,要她不必担心。 又想起昨夜说的事情,还说要还给她一件什么,想来也是作罢了,那时候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梳好妆,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后,唤来丫鬟晓玉,问道:你知不知道,夫君他去了何处? 我是不知的,他一大早上便走了,未同我们说上一句话,是被一个男人同一个女子叫走的。 晓玉同她关系近,同她说话,也是不怎么拘礼的,相称都是以你我。 男人和女子? 听到这个词,韩昭昭立马狐疑起来:他们都多大年纪的样子? 二十左右,我看着差不多,男子、女子之间,是对夫妻。 哦,那便随他去了。 砰地一声,她把一个盒子甩到桌子上。 晓玉瞧着她的脸色,感觉不大对劲,分明在昨夜,还是叫了几次水的,今天一早,不知为何就成了这副模样,脾气这么大。 她瞧着韩昭昭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她做,韩昭昭也是一副想安静的模样,便走了。 不一会儿,韩昭昭坐在椅子上,心思更难安。 她又想起了昨夜,陈子惠同她许诺的不伤她家人,还有什么天地为鉴。 就连拿了她的红色系带,说要还给她一件东西,都迟迟不见人,何况这个。 这一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便火急火燎地出去了,见的是些个什么人,下意识里,她觉得,这么早来,是要有避人的事情。 阴暗、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少,有的官员为谋求上升,把他们的妾室甚至是发妻送给上级的,也不在少数。 何况,方才晓玉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女子的容貌,甚美。 手拂过头发,摇了摇头,好好地,想这些做什么,她同陈子惠,不过是算计来的夫妻,总该有一天,二人会针锋相对的,那一天,距今也不会远了。 他喜欢谁,一大早上出去做了什么,告不告诉她,与她何干,她的反应,又何至于如此激烈。 转念,思绪又飘回了京城。 也不知如今父亲在京城,可还安好,陈子惠答应的事情,能守约守到几分。 她忧心忡忡地凳子上起身,推开了院门,一股湿气混杂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昨夜一场雨浇灌过,地上还有些微的潮湿,草木已经有萌发的痕迹,显现在土地里,是极浅极浅的绿色,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仍是减不了她心里的怒火,愤恨之时,跺了跺脚,踏在湿漉漉的砖上。 想来,因了上一辈的恩怨,陈子惠最怨恨的人应该是卫国的开国皇帝周恒,可他的做法,又与那人有什么大的区别。 不过,那个人杀妻,放到他这里,恐怕是做不出来的,也就只有这点了,她自嘲似的一笑。 脚步声渐近。 似乎是陈子惠的声音。 她收敛了些许怒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隔着交错纵横的树的枝桠,也是瞧见了他的身影。 忽然,脚步声停了,又多了一道人影。 是晓玉跑过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今日一早起来,我瞧着夫人的心情就不大好。 陈子惠的袖口有半点红色飘出来,一只手伸到袖子里,似乎是抓住了一个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