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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个确定的结果, 楚王军队当中一边是骂声,一边是愈来愈大的质疑声, 硬是往下压,也是困难。 战争往往是以击鼓来开始, 韩昭昭估摸着现在距离正式开始厮杀还有些时候, 那边的喧嚣实在太激烈,她也是好奇,叮嘱了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一声,沿着土坡上的小道往上攀爬。 哪怕她的脑袋只在山坡顶上露出了一点儿, 因了这山坡的比较高耸,还是能俯瞰到陈子惠的军队以及楚王那里双方的全貌来。 楚王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楚王也似控制不住一般,旌旗下勒了马,挥了剑。 周翰站在他身边,目光也未放在父亲的身上, 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量着四周,目光还在她藏身的地方停留了下, 片刻后, 又望向天空中向北归去的雁群, 视野寥廓。 有一刻, 韩昭昭的目光与周翰的目光撞上, 她只瞟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开,投到了陈子惠的身上。 陈子惠背对着她,方才的功夫,已是穿上了一件铠甲,阳光落到银甲上,有些刺眼,也是衬托出这一片的光辉来。 似乎,是第一次细细地瞧他穿上铠甲,指挥千军万马的模样,虽然这行为他已经做了无数次。 他的仪态与普通的武将不一样,抬袖当中,自带一股风流之态。 他似乎是笑了,清了清嗓子,俯视了一遍下面的军队,问道:骂完了?就是那么几句话来来回回地说? 话一出口,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在,或许是两军对阵时,未见过这种场景,楚王军队中的士兵愣了片刻。 也好,骂我的话,我一一给你们解释回去,也不用费我的士兵的口舌了。 强敌面前,不见半分惧色,视山下井然有序的军队如蝼蚁。 我听着,骂我最多的,是说我阴谋篡位,不顾天下人的死活,屡屡施兵戈? 他的模样很是淡然,再难听的话被他听到了,也不见一丝怒气,韩昭昭倒是清楚因为什么,上辈子,他还叫闫耀灵的时候,骂他的人便是这般,而他,听完了面无表情,转而,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的亲信把那些人的头给砍了。 那便从我阴谋篡位说起。我承认,我养兵、用兵,求的就是这个位置。 底下一片哗然,嘲笑声比之前更为响亮。 楚王勒着战马的缰绳,有些迷惑地望着陈子惠,皱紧了眉头。 倒是韩昭昭站在土坡上,看着这情景,有了一点儿猜测。 既然是这样,你他妈的跟我们装个屁的高尚! 下头的一个军官叫骂出了声,身边的一群人跟着他附和,怒气越来越烈,也是越骂越难听。 毕竟,在卫国,皇位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神圣的,是受命于天的,不可轻易玷污。 见此乱状,陈子惠反而笑开。 天下浩荡而富庶,有了能力,有触碰到它的可能,有谁不想收入囊中?莫非楚王起兵,只为心怀天下苍生,匡扶正义,带兵入了京城后,让位于众人眼中的贤者? 这一番话流畅地说出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得了一把折扇,倏忽展开,摇在阵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下面的人愣了片刻,忽然,又有一人站出来反驳。 楚王是本朝太.祖的养子,合该继承大统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便是因为这个? 陈子惠轻蔑地笑了,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接着回答道:太.祖皇帝的皇位又是如何得来的? 前朝的末代皇帝见太.祖贤良,禅让过来的。 是吗? 陈子惠挑了挑眉,虽然人是笑着的,微微翘起了嘴角,但那一股压制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不容怀疑。 片刻,才悠悠开口道:在我的记忆中,可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记得,前朝的皇帝,可是有一位死于当朝皇室的刀剑之下,天子有什么大的过错,便要被当街弑杀? 底下顿时熙熙攘攘起来。 陈子惠见势,又加了一句:当时,楚王是见证者,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王最清楚。 楚王捏紧马鞭,牙将嘴唇咬得出了血,挤出来几个字:休得在这里胡说,侮辱太.祖皇帝。 那侮辱不侮辱,事实不事实,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若是不信呢,你们啊,大可以问问自己在京城当中的长辈,真实的事情,就是封锁了消息,也会有只言片语流出来的。 楚王这回带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京城当中的禁军,这些人当中的长辈大多都在京城当中担任要职,这些事情,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只是碍于时局,死死地咬住,不同他们这些年轻的晚辈说罢了。 陈子惠扬了扬头,问道:楚王,你说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 楚王气急,只觉头晕目眩,感觉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要蹦出胸膛,手隔着厚重的铠甲捂住了胸口。 父亲,你怎么了? 周翰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低声问道。 无事,被他气得,心跳得有些快。 说是如此,但见他脸色煞白,压根不像无事的模样,也幸好,这一队队的人都是朝前站着的,难以察觉到他的异样。 楚王这边已经无暇回答,陈子惠便接着往下说:我便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楚王若不是心中有愧,何至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