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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厉带着僧袍,这便去了后山,琢玉与裴石跟随其后。 傅时厉不喜人近身伺候,这早就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琢玉与裴石二人在离着山泉池数丈之远的地方纳凉,距离足够远,让他二人看不见自家将军的玉体。 琢玉迎面吹着山风,感叹了一句,京都虽好,可不如北地自在,这几日可算是难受死我了。 裴石哪壶不开提哪壶,以我看,你军棍领多了吧。 琢玉斜睨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凑过来唠嗑,你说,那苏五娘子会坚持多久?咱们将军会沦陷么?他挑挑眉。 裴石表面一本正经,却道:这可难说了。都说烈女怕缠郎,反过来说,烈男也逃不了缠女,何况还是个天仙一样的小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漫漫炎夏,总算有了一点乐子。 * 同一时间,拂柳打听到了消息,就立刻去通知自家小娘子,姑娘,傅世子去后山洗澡去了! 苏念安心思一动,夫君生人勿近,总是不让她挨近,那可如何增进情感?他若是没有穿衣,便不方便远离她了。 苏念安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小撮头发,莞尔一笑,准备一碟切好的甜瓜,我这就给傅世子送过去。 拂柳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小娘子当真对傅世子有倾慕之心。 可是姑娘,那傅世子在洗澡,衣不遮体,你不能过去呀!拂柳焦灼了。 小娘子这几日的行径愈发叫人琢磨不透。 苏念安却笑着反驳,若是自己的夫君,我又是否能看他衣不遮体的样子? 拂柳呆了呆,夫妻之间自是可以。 苏念安又说,我与傅世子迟早会是夫妻,既是如此,早看晚看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迟早是自己人,何必在意那么多。 上辈子大婚之后,夫君丝毫不介意她看他。而且还甚是喜欢鸳鸯浴呢。 苏念安如是的想着。 拂柳怔然,这是甚么个歪理? 小娘子可真自信,当真能把傅世子追到手么? 若是能嫁给傅世子,小娘子就不用在太师府遭罪了,更是不用嫁给那个吊儿郎当的程家四郎。 拂柳仿佛被蛊惑,很快就切好了一碟子甜瓜。 苏念安对着小铜镜照了照,这便带着甜瓜去了后山。 法华寺的僧人这个时辰都在小憩,林荫道上甚是静怡,苏念安绕过琢玉和裴石所在的那条小径,直接走向山泉池子。 泉水源源不断涌出,水流潺潺。 傅时厉正靠着池壁,阖眸假寐。泉水沁凉,缓解了一日的疲乏。这时,他耳垂忽然动了动,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寻常人与习武之人的脚步截然不同。 傅时厉拧眉,睁开眼的同时,稍稍侧过脸,在瞥见那抹眼熟的浅碧色身影时,傅时厉浑身僵住,搭在池壁的手臂青筋凸起,手掌摁着壁沿,随时准备起身。 可问题来了,僧袍与换下的脏衣裳都在池子对面,他此刻不/着/寸/屡,一旦起身,必然会叫那/色/胆/包天的小娘子看个/精/光 傅时厉萧挺的额头溢出薄汗。 他一动也没动,待小娘子走到几丈开外的地方时,两人对视上了,只见对方莞尔一笑,山风拂起她的裙摆,还有碎发,她笑起来犹如早春的晨花绽放,言辞难以形容其美貌。 本是佳人,何故做贼?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时厉用面无表情稳住了眼前一切。 苏念安见傅时厉并没有驱赶她,她更是欢喜,在离着浴池三步远的地方驻足,弯腰放下了甜瓜,笑着说,傅世子,我们又见面了。 傅时厉对着一张笑意明媚的脸,语气清冷,何事? 仿佛毫不愠怒,清冷如常。 苏念安看了几眼傅时厉,又在他的肩、胳膊、胸膛上反复打量了几下。 傅时厉浑身紧绷。 扪心自问,换做是任何一个男子,但凡如此放肆,已是他的刀下魂。 傅时厉俊脸紧绷,目光如炬,仿佛是否出招,就在一念之间了。 苏念安蹲着身子,一只小手在两人之间的地面画圈圈,笑道:傅世子,你这下是不方便跑了么?那我正好可以把话说完。 傅时厉眸色沉沉,说。 苏念安看着男人俊朗的脸,唯一不满的,是他过于冷漠的眸光,不像上辈子,他看着她时,眼神含笑。 苏念安趁着机会,索性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 免得下次,没等她说话,夫君拔腿又走了。 傅世子,实不相瞒,我倾慕于你。 傅时厉,还有呢? 苏念安一手托腮,我要嫁给你。 傅时厉,我若不娶呢? 苏念安愣了一下,说实话,她稍稍受伤了。夫君怎能说这话? 不过,转念一想,苏念安又很理解,毕竟这辈子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交集,是她太过心急了。 但事已至此,她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傅世子文武双全,貌胜潘安,天下无人能及,我心悦你也是正常事。那日傅世子游街,我一见倾心,激动之余不小心用萝卜砸了你,但我并无恶意,纯粹是一片真心使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