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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屈辱厌恶,那边却是情意和合。 果然如此。谢曲不自觉地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验证了他方才的猜测了。 一时无话,谢曲重又站起身,走到桌案旁边,低头看了看缠在断琴上那几股金线,沉吟许久,方在心里询问范昱道:小昱儿,你说咱俩现在有没有可能,其实并不是落在同一个人织成的茧中? 因为不是一处,所以联系吃力,所见事物细节也有所不同。 又因为这两个茧其实很有些重合之处,所以才没有完全被阻断。 这样一看,范昱没说谎,因为范昱看到的,确实就只有那些。而他也没说谎,因为他现在身处的这个茧,主人其实不是柳云仙,而是庄永年。 死在这云仙泽中的,不只有一人。 那么他们两个谁的记忆才是真的?谁又是死后糊涂? 经谢曲提醒,范昱倒是也想起来了,恍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很有可能如你猜测的那般。 生死簿上记载,若有两人死后同时化煞,且彼此之间联系深重,便有一定几率出现眼下这样的情况:各自记忆被影响,真假交织,令入局者轻易无法寻到出路。 所以你是说,咱俩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兴许只是茧中主人故意放给你我看的障眼法? 按照记载是如此,因为即使是如柳云仙这种恶煞织出来的茧,所梦之物也不一定就都是假的。但这种事情有解法,万幸这次我们来的人多。范昱道:一般来说,交织在一起的两只煞,总会是一强一弱,记忆更清楚完整的那只是强,可以掌控茧中相对较大的区域,记忆混乱虚假的那只是弱,只能在强的手底下苟延残喘,龟缩一隅。 咱们此次来人正好是双数,想办法从你被困的地方逃出去,找到牛头马面,问问他俩都看见了什么。我想他们这时也正对应着谁,到时候大家一比对,如果有三个人都看见了差不多的事,只有一人不同,那么那个不同的所见即为假。 顿了顿,再道:我想我们现在只要能找出弱的,没准就能逼出强的,一举破开这个茧,因为你我所处之地的联系,已变得越来越紧密了。 确实如此,肯定是越来越紧密了的。 毕竟在刚进来时,范昱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 但方才他陷在庄永年回忆中不能自拔,范昱扯着嗓门质问他时,那种巨大的音量,简直如同喊话本人就站在他面前,甚至还正揪着他的耳朵 不敢想,想了就害怕。 既害怕庄永年那些乌七八糟的记忆,也害怕范昱突如其来,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说起来,范昱这人也是挺有趣,明明是一副病躯,怎么每每和他阴阳怪气的时候,都中气十足的仿佛还能再活万万年? 正在心里吐槽着,耳旁忽然传来范昱的一声闷哼,紧接着,他和范昱便又彻底失去了联系。 谢曲: 范昱!范昱你那边又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邪祟出现吗!!!谢曲用手捂住耳朵,在这边用比范昱方才更中气十足的嗓门喊,全然不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埋怨人家嗓门大。 然而任凭他这时如何焦急,范昱都没有再答他。 与此同时,前面被锁了许久不曾打开的房门,忽然吱嘎一声,自己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语音会议正开到要紧处,忽然断线了,怎么办在线等or2 又更新啦,你们这两天营养液灌得太勤快,让我感觉不多更点都愧疚 第19章 双数 忽然失去和范昱的联系,令谢曲很焦躁。 但比和范昱失去联系更让谢曲焦躁的,是门外倒灌进来的湖水。 直到这时候,谢曲才明白这间密室为何无窗,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建在陆地上,而是建在湖底。 先前有柳云仙的禁制护着,湖水无法涌进屋内,如今禁制没了,水就进来了。 看来在庄永年的记忆中,这会的时间线,已经发展到柳云仙忽然死去了。 也罢,还是先离开这里,去找牛头和马面,没准等到了别的地方,就能重新联系上范昱。 这么想着,谢曲下意识咬硬两腮,舔了舔被他提前含在口中的鲛珠。 鲛珠避水,口中含着它,便可在水中如履平地,这是马面告诉他的。但能想着随身把鲛珠带上,却是牛头的功劳。 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自己这时身在何处。 前脚刚踏出房门,谢曲转身往后看,就见方才那间困了他许久不得解脱的密室,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存在过。 而他这会脚下踩着的,是湖底一大片松软的赤色淤泥。 真是好漂亮的颜色,红的像是浸了血似的。 而且 谢曲弯下腰,拨开血泥,露出里面被掩埋着的东西。 是个用木头雕刻的小零件,虽然已经丢弃很久,形状都被水流腐蚀得圆润了,但谢曲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块膝盖骨。 至于雕刻用到的材料 谢曲将这小玩意彻底刨出来,捏在指尖端详,最终惊讶的确认,这居然是一块真的东神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