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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找人家打听事情,总不能跟土匪一样威逼利诱。 好洛长鹤正醋得打不起精神,闻言下意识应道,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等等 相凝霜却已经等不及了。 她伸手拎了人这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拎改成了更温柔的揽,一拂袖推开菱花木窗,从窗上一跃而下,飞去了醉春阁后院。 像琴师乐姬之类的人,就不如醉春阁的姑娘们住得好,与阁内的粗使仆役一道住在后院,只是地方略宽敞些。 你住哪一间?相凝霜得了空问道。 洛长鹤轻轻掠了一眼院落,不动声色指道:那里。 她闻言便点点头,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落下来,示意身边的人上前:进去吧。 洛长鹤浅浅一颔首,动作十分自然的上前推开门,又抬手打起了帘子,侧过脸请她先行。 相凝霜也不推辞,抬步进了这间厢房,草草环视一圈,便见室内布置简单清雅,不过一几、一榻、墙角数支梅花与壁上悬着的古琴而已。 她正打量着那架古琴,便没有注意到身后,还立在门边的病弱男子轻轻一抬手 原本藏在门后、昏睡过去的人便倏然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来的匆忙,顶了琴师身份,便将人留在了房中。 在阿霜眼皮子底下做坏事实在不好,但他有所贪心。 他想多与阿霜相处。 相凝霜看完了室内,回眼才发现这人依然乖乖立在门口,像那种没得了指令就不敢进门的小狗,没由来觉得有些可爱,开口道:怎么还不进来,快来躺下。 洛长鹤言听计从,立刻走过来靠在榻上。 她眼见着这人乖乖躺下了,又巡视了一圈屋内,发现矮几上堆着几包药材,便伸手取了拆开的半包:这是你平常吃的药吗? 是的。洛长鹤迟疑着一点头。 她自觉要做个好人,便很勤快的将药材倒进矮几上的瓷碗里,正倒着突然又想到什么:不对你们吃药是不是得熬? 洛长鹤也一怔。 好像确实得熬但熬药得去打水、生火、烧水一共就这么一点点时间,怎么能这样浪费。 他坚决摇头:不用熬,就这样吃。 就这么吃?她不太相信,不是吧,我怎么记得 洛长鹤也觉出不妥,连忙补救道:几上有热水,泡进去就可以了。 这个听上去还靠谱一点。 相凝霜便取了矮几上的铜壶,注了半碗水,又把药材泡进去,端着送到榻边。 小心些她伸手递给他,多问了一句,能端得住吗? 洛长鹤已经伸出了手去接,这话一出他少有的无师自通,苍白的手指轻轻一颤,碗便立刻一斜。 相凝霜连忙端平。 他微抬了眼,容色苍白,唇角浅浅笑意也虚弱:实在不中用。 相凝霜: 行吧行吧。她认命的寻了勺子,又拉了个木凳过来坐在榻边,我喂你吧,谁叫我有求于你呢。 他便又更加虚弱般的微微仰起头,长发散在引枕上,露一截细瘦流畅的脖颈线条,有种格外诱惑的病弱风情。 相凝霜虽然是妖女,却没有趁人之危的爱好,此刻很正经的不往别处看,只是拿了瓷勺有点粗暴的给他喂药:张嘴。 洛长鹤很听话的张开嘴,乖乖咽下。 那水是温水,根本泡不开药性,她喂的也糊弄,连水带药舀了一勺,他一咽便咽一口的苦涩药渣,nongnong覆在舌根,苦的人胆汁都要呕出来。 他却一点异样都无,神色平静温和到近乎安宁,极其甘之若饴。 毕竟就连这一点子苦,也是他费尽心机才求来的。 相凝霜边喂药也没忘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边问道:你刚刚说的到底是谁托你将东西转交给我的? 洛长鹤眉眼轻轻一动。 他字斟句酌的回答道:是名男子。 怎么样的男子? 他厚着脸皮给自己说好话:嗯姿容颇佳,修为也高他自称是与客人您有旧,以此做您的生辰礼。 啊? 相凝霜愣住了。 男的,长得好看,修为还高,还和她有旧,而且还是那么多年前,她当时没招惹过这号人物啊。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她继续追问:还有什么特征吗,没留下名字吗? 没有。他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歉疚,时隔多年,我也只记得这些了。 好吧。 相凝霜只好这样说道。 他却不放弃,循循善诱的鼓励她:客人可以好好回想一下,那肯定是与您相识、有旧的人。 相凝霜有些烦躁: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来,有没有这个人还两说呢。 他于是便沉默下去。 屋内于是便只剩下了瓷器相触时的叮当之声,相凝霜很快喂完了整完药,也调整好了心情,从袖中摸出了五颗灵石递给面前的人,温声说道:今日之事麻烦你了,这是你应得的酬劳,还请先生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言及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