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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虽然说龙宫让你随便搜,但东海龙宫是什么地方啊?可谓是四个龙宫当中最华丽壮硕的,就面积而言佔得上天庭的一半,仅仅追暘宫这几隻仙神,那是搜一个月也搜不完啊!

    箜淇不傻,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像个无头苍蝇般的乱找。

    当初天庭派人来捉拿之时,该搜的地方一定都搜过了。虽然天兵当时尚未得到魔镜的情报,但这镜子要是被仔细包装收藏了,找到时天兵一定会瞧上两眼,这一瞧,定会发现镜中蹊蹺。

    既然没发现,那这镜子极有可能就是堂而皇之地被摆在了某处。

    假设羌步并未说谎,那镜子便不可能放在有仙居住之处。这下子,范围就大大缩小了。但就算如此,等全部看了一遍下来,也已经是大晚上了。

    箜淇三个是把会反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还是毫无收穫。无计可施之下,他们向虾兵要了龙宫的地图,想来研究看看还有没有遗漏之处。

    羌步虽然不太情愿,但既然是查到了晚上,只能留宿他们一晚,不然还要再派虾兵又送又迎的,反而麻烦。

    这晚,箜淇在自己房里研究着地图,看看到底是漏了哪里。逆严在房里练气打坐,闭眼却耳听八方,随时警觉。这也是他多年来当护卫的习惯了!就是跟箜淇梧翊不在同一个房中,也能察觉到有外人入侵而随时搭救。

    梧翊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梧翊展现真本事】

    这龙宫地图在开始搜寻时她就看过一眼了,清楚地记在了脑里。她很肯定他们绝对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地方。但若是如此,那表示这魔镜是被什么傢伙给藏了起来。

    按照前龙王当时被抓的情形来看,这镜子绝对还在龙宫里,不可能有机会把它夹带出来。而龙宫也不是个宵小能随意进出偷盗之处。

    当然,梧翊这个单纯的傢伙,若只是如此,是不会让她睡不着的。她会辗转难眠,就是因为她有了个不知道该不该说的头绪。

    想起了箜淇在酒楼时从容的那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梧翊坐起了身,翻身下床,逕直往箜淇厢房走去。

    但这才走到了门口领子就被人给拎了起来。往后一看,果然是逆严。

    「你个姑娘家,半夜闯男子卧房你觉得像话吗?」逆严微怒道。

    梧翊没有情丝,心性单纯跟孩童没什么两样,便回答:「我有要敲门啊!我又不是打算硬闯...」

    「这可是箜淇上神啊!你以为你敲了门,他就会让你进去吗?」

    梧翊傻眼回答:「他干嘛不让我进去啊?再说了,我不敲我怎么知道啊?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我跟你一起进去!」说完,逆严便敲了敲房门。他可是死也不愿梧翊半夜单独跑进自己以外男性房中的。

    梧翊还在状况外,自言自语问道:「为什么我敲,上神不让我进去。你敲,我们就都可以进去...」

    这房门薄薄一层,箜淇在房中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对话,不由得暗自窃笑。

    这两个傢伙,还真是一物剋一物。

    进了箜淇房中,梧翊看见了桌上的地图,兴奋道:「上神也看出来了?!」,箜淇与逆严则是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梧翊指的是什么。

    「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羌步当了龙王,书房跟卧房却还是跟皇子时期的一样。前龙王寝室或许有龙王太后住着,不方便赶自己娘亲搬走,但这书房,我就不懂为什么不换了。

    「照理说龙王在大殿会晤眾兵将,离大殿较近的大书房是又方便又气派。羌步有什么理由还是要留在又远又简陋的小书房呢?」梧翊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小书房的位置。

    但顺着梧翊的手指,箜淇发现原来这小书房就紧连着羌步的卧房。由于入口不同,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两者距离如此相近。再仔细看看,这墙与墙中间的间隔,似乎还厚的有点不寻常了。

    梧翊指着地图说:「这样的距离,要在中间塞个密室可是绰绰有馀。」

    箜淇与逆严再次互看一眼,皆对梧翊的判断感到惊讶。她也就只看了一眼地图,竟然能分析得如此精确,实在是叹为观止。

    箜淇沉思了数秒,说道:「但这密室一查起来,东海龙宫就算是得罪了...」

    你要查前龙王的卧房书房你把屋瓦掀起来都说得上是公事公办,但你动到了现任龙王卧房,那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追暘宫在怀疑羌步窝藏证物。

    若找到了,当然不是问题。这若是没有,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逆严也是个在天庭打滚了多年的老将,官场争端看得多,懂得箜淇的意思,便问道:「你有多少把握那镜子一定在这个密室里?」

    梧翊摇了摇头回:「别说在不在密室里了,就连有没有密室我都没把握。」

    这话说得逆严是傻眼在当场,但梧翊接着说:「我知道这听起来不靠谱,但我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不去看看这书房跟卧房里是不是藏有什么秘密。」

    箜淇想了想,既然这魔镜天兵没找到,追暘宫搜了一天也没成果,或许梧翊所言确实值得一试,但明着来是不行的。

    箜淇:「我明日找机会引开羌步,梧翊你有把握能避开耳目,潜进书房而不被发现吗?」

    梧翊一听,连忙点头道:「有把握!我从小被小妖追着打到大,论躲藏不被发现,我称第二,下界还没有敢称第一的!」

    从小被打到大竟然是一个能拿出来炫耀之事,箜淇一听,极力忍住笑意。

    但逆严可不觉得好笑,忙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箜淇忙道︰「你可千万不能去!你明天能离梧翊多远,就离她多远。这才是帮了她大忙!」

    追暘宫驾到,除了羌步以外,那数百双眼睛都盯着逆严没松懈过。这也难怪,这传闻能以一敌万的猛将若真仙如其名,那拆掉龙宫还不就是他打个喷嚏的事吗?他要是跟着梧翊,哪里还能不被发现。

    商议过后,梧翊等离开了箜淇的厢房。

    才走到了门外,逆严便叫住了梧翊。

    「又干嘛啊?」梧翊极度不耐烦道。

    逆严两指併拢,在梧翊肩膀上画了两下,说道:「我虽然明天不能跟着你,可是我在你身上施了护身咒,要是你有危险,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就是你之前给橘纺那个什么屁用都没有的咒吗?别人不打你没用,打小力了也没用,橘纺都要冷死了也没用的那破咒?我大叫还来得有用点。」梧翊不屑道。

    「我升级了!你要是遇到危险,你自己掐一下自己我都能感受到。相信我,一定会赶来的!」逆严面对梧翊的调侃不但不生气,还很认真地回答。

    见他这么认真,梧翊不好再笑话他,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只要我在,你一根头发都不会掉的。」逆严说。

    这么霸气的男主角发言,但听在没有情丝的梧翊耳中,丝毫没有引起半点涟漪。

    【下棋之类的风雅兴趣】

    第二日,箜淇早膳后便去书房邀羌步一同下棋。

    羌步对箜淇尚未卸下心防,不想与他太多交涉,便婉拒道:「本王幼时不才,没培养过什么下棋之类的风雅兴趣,怕是要扫了上神的兴了。」

    这下棋当然是为了拖住羌步的伎俩。见他无心相陪,箜淇急中生智道:「下棋当然是幌子,箜淇意在能与龙王私下讨教些许。」

    羌步一听,冷哼一声,回道:「上神说笑了!本王就一罪臣之子,何德何能有能教给上神的本事?天庭想知道什么,上神你问便是了,不必拐弯抹角。」

    箜淇是打算要用计拖住羌步,但他毕竟是个光明磊落的真君子,无意对羌步做出与任务无关的欺瞒。于是他如实说:「与案子相关之事,箜淇昨日都已经问完了。今日再来叨扰龙王,的确是私下有想向龙王讨教之事。」

    羌步心想「我公事公办都已经是给你面子了,现在你还连私事都想要来烦我?没门儿!」便冷淡道:「你我皆为臣子,私交太过频繁也是不妥,本王看还是就此算了吧!」

    语罢,羌步转身回房,门也砰一声关上了。

    叹了一口气,箜淇心知想要让他人敞开心胸,自己也必须坦诚相向,便不顾顏面,高声对着那紧闭的门喊道:「昨日行经东海附近村镇,看见居民个个丰衣足食,邻里之间相处愉悦,实在不像是曾经歷过重大政变之处。龙王能在短期内将东海重整至如今状况,龙宫内更是对龙王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箜淇说好听些是钦佩,说穿了,是感到汗顏。

    「天庭将领数百,箜淇竟想不出来有哪一位能有如此功绩与龙王相比。但若在天庭说起东海,眾仙神只怕联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此处居民的安康和谐,而是前龙王的斑斑劣跡。」

    羌步把门打开,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箜淇作了个揖,说道:「追暘宫的职责是维护天罡,匡正风气。东海的确出过该引以为戒的岔子,但如今的东海更多的是值得其他仙神效仿的治理之道。箜淇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与龙王讨教治理之术,他日望下界处处皆像东海一般和平繁荣。」

    「你..上神是认真的吗?」羌步半信半疑道。羌步本来听箜淇又是吹捧自己功绩,又是指责前龙王,以为他是在绕着弯给自己难堪。几百年来羌步听过太多阳奉阴违之言,实在是一句也不想多听了,一时忍不住便破口大骂了出来。但看见箜淇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挖苦的意思。

    箜淇微笑回答:「东海政变,邻近村镇本该动盪不安。参考以往案例,就算出现山贼海盗也不足为奇。但在箜淇看来,居民早就已经将此事忘却脑后,开始了新的生活,实在是龙王治理有道。今日来叨扰,就算是能习得几分皮毛,也必定是会受益无穷。」

    下界说是天界,但跟上界比起来,更贴近人间,充满了烟火气息。

    也正因如此,下界小精怪比起上界仙神有着更重的贪嗔痴等执念。人间常见的打家劫舍,偷盗拐骗之事也是此起彼落。

    上界虽然有心想管,但这观念习俗都相差太多,实在难以统一约束。

    当今玉帝便让下界自治,由四龙王管制四海,其馀地区则由各自推崇的首领管理。只要不造反,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这招的确聪明,居民推崇者多半受到当地爱戴,说话有分量,管起来也事半功倍。但也有不少地区因意见不同而引起了族群间的纠纷。天庭在这方面一向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让他们自行了断,这也造就了不少弊端。

    箜淇前一阵子才平息了的狼狐之争,就是这么来的。

    羌步得权不过五百年,不光是龙宫里对他无二心,就连附近村镇也民心稳定,这绝对不简单。

    此时羌步虽信箜淇并非在说谎,但上任以来就没有被称讚过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道:「这...本王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办法,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箜淇就斗胆发问了!」依旧是满脸从容的笑意,箜淇说道。

    箜淇成功将羌步诱离了书房,此时的逆严也没间着。

    他一早就开始绕着龙宫的边界走了一圈,时而跃上高处看看,时而翻动宫墙边角的碎石头。

    龙宫向来是仗着地利而不怕外敌来袭,而逆严这一副要找漏似的诡异行为,让虾兵蟹将异常紧张,生怕就给他看出了什么破解之法,跟得可严实了。

    而宫娥们也是听闻逆严勇猛,偷偷凑了过来想看看英雄是长什么样子。

    霎时间,大半个龙宫都跟着他转了一早上,果真如同箜淇所想,根本没人关心梧翊的动态,连早膳都忘了给她送。

    梧翊在暗处瞧见箜淇引开了羌步,转个身就从窗户翻进了他书房。

    她在书房里把每一吋墙壁与地板都敲了个遍,房内每件物品也都翻弄了一遍,却没有什么发现。心想或许密室入口是设在卧房,于是梧翊翻出了书房,小心翼翼迈向羌步卧房。

    此时龙宫大半数都在追着逆严跑,梧翊轻而易举溜到了卧房。

    羌步的卧房跟他十分契合,陈设简单,一点也没有龙宫的七彩斑斕。梧翊见这房里就连能藏个枕头的地方都没有,很是失望。看来她是猜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室。

    才想翻出卧房,却听见细碎脚步声朝着自己方向而来。情急之下,梧翊一翻上床,藏在了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