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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抱着一点希望,他握着虞少川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他的眼神清纯又摄人心魄,他说:我是你的猫,我回来找你了。 这话听起来太过荒唐诡异,任谁都是不会信的,可虞少川没有笑话他,因为男孩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尤其是那个摸耳朵的动作,让虞少川想起来他的小珈。 小珈的猫耳朵是谁都碰不得的,除了主人,但是小珈犯了错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就会主动用耳朵蹭他的手,不情不愿地撒娇,蓬松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在主人的膝盖上扫来扫去。 和此刻男孩的神情一模一样。 虞少川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我是小珈。文珈说。 虞少川心神巨震,他按住文珈的手,颤着声音问:你怎么证明? 你睡觉的时候总是咳嗽,半夜还要起来吃药,会把我吵醒,我很生气,很生气 虞少川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呼吸也变得急促。 生气的时候会咬人。文珈握住虞少川的手,慢慢抬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他连咬的位置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虞少川看着手上的牙印,再难以置信也只能相信,他望向文珈,颤声问:怎么会这样? 文珈觉得自己应该流泪,可他竟然感觉到愈演愈烈的困倦。 记忆和悲伤翻江倒海地涌过来,他欲哭无泪,又说不出话,情绪达到顶点,他逐渐失去力气,只能呆呆地看着虞少川的脸,先是靠在虞少川的肩膀上,在感受到有臂膀圈住他之后,阔别已久的温暖让他放松。 他没有回答虞少川的问题,而是一声不吭地蜷缩在虞少川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虞少川抱着怀里的男孩,陷入沉思。 * 再醒来时,文珈正躺在虞少川的大床上,睁开眼就是当年的那个坡屋式的吊顶。 他茫然地盯了很久,还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可他抬起手,看到的是修长的五指,而非小山竹一样的爪子。 还是人类。 正叹气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他的主人,虞少川端了杯热牛奶过来,文珈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虞少川也还没能完全适应这个突然变成人类的小布偶猫,就停在原处,轻声询问文珈,我可以进来吗? 文珈的思维还没回笼,眨了眨眼睛,然后摇头。 这明明是虞少川的房间,虞少川的床,可文珈睡得理所当然。 他大咧咧地躺在床中央,还把被子踢到一边。 虞少川并不生气,倒是更加确认了文珈的身份,他柔声问: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你的全名是什么?文珈突然问。 我吗?虞少川微愣,然后回答:虞少川。 虞少川在文珈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文珈背过身,闷闷不乐地说:都怪你,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会找不到你,就不用吃苦了,都怪你! 小珈,对不起。 我的玩具房还在吗?文珈问。 都在,想去看看吗? 听到虞少川说都在的时候,文珈有些鼻酸,他抬着下巴,不允许自己流眼泪,他跟着虞少川走到玩具房门口,推门进去之前,文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虞少川把玩具房完整保留着,墙上还挂满了文珈的照片,从两个月大的幼崽逐渐长大,第一次吸猫薄荷,第一次跳上餐桌,八九个月时踩在窗台上看风景,再到一岁时过生日文珈都不知道虞少川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张照片。 还有全套的城堡爬架,文珈当时觉得好大,花了一整天才全部探索完,现在再看原来这么小。 文珈躺在旁边窄小的床上,偷偷流了眼泪,又怕被虞少川看见,转头时迅速抹掉,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嘟囔着:我本来想着如果回家发现我的东西都不在了,如果你养了新的猫,我就往你家里放老鼠,再把你的药全部倒进河里。 虞少川笑了笑,倚在门边说:好狠毒的小猫。 你为什么文珈扭过头,望着窗外问: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留着?为什么没有再养一只猫? 因为很想你。 文珈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管家把装着文珈尸体的笼子送到医院时,虞少川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各项指标还在缓慢恢复,医生左劝右劝还是没能拦住虞少川。 打开笼子,漂亮的小布偶猫躺在里面,它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虞少川颤抖着手去触碰小猫的爪子,小猫一动不动,再也不会咬他、也不会缩在他怀里撒娇了。 那一刻的绝望,虞少川无法再经历一次。 谁想还能失而复得。 文珈在玩具房里躺到半夜,虞少川就在旁边陪着他,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文珈一边吃一边说:我明天要吃鱼子酱烤鸭。 好。 还要吃海鲜大餐。 好。 还要七层的蛋糕。 没有问题。虞少川笑着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