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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怕什么? “临冬。” 她听见那个声音像是从久溺于深渊里捞出来的那样喑哑,湿漉漉地踩在人心上留下咸涩的味道,熏得人眼睛发酸,一字一句在唤她的名字—— “临冬…” 搭在他肩膀上试图推开的手迟疑了一瞬,滑垂到他的后背,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上面。“我爱罗。” 负责守卫风影安全的感知型暗部察觉到异状,匆匆闯入。 还未来得及因眼前的景象而感到讶异,就先给自家风影砂子一卷丢了出去。 比起偷袭风影的罪名,临冬在刚刚那位暗部闯入后下意识想要瞬身离开时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她用不了忍术了,在这个以实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的话有道理的忍者世界。 查克拉呢? 在帮佐助研究咒印之余偷偷改了大蛇丸的咒术方式拿自己做实验疼死了,结果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仙术咒印味的查克拉呢? 顾不上在心里臭骂六道仙人,临冬用手撑开彼此之间一点距离,抬眼,跟一直盯着自己的我爱罗不小心对上了视线,那一刹那,竟因为那其中蕴含着的无声重量而下意识躲开了。 随即便意识到这样不妥,像是做贼心虚,这也不符合她一贯的习惯,于是还是硬着头皮转回来,只是注意点却落在了他的鼻尖。 查克拉是普通人与忍者的区分标志,稍有经验的人一下就能发觉,她根本掩盖不了。 “空间术的实验失败了。”她想了个完美的理由,“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很抱歉。” “不知道”可以一次性回答所有问题。 我爱罗久久地凝视着她,专注到临冬心里有点发毛,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是不是哪里漏了馅还是他在思考作为风影为了村子该怎么妥善处置她这个行动可疑的外村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美梦般小心翼翼,“今天是秋日祭,要去吗?” 临冬微微转过头,这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最后一丝白色天光被夜幕吞没,取得代之的是人间热热闹闹映得发亮的暖色烟火。 . 临冬其实在几年前曾来过砂隐的秋日祭。 对于风之国这种环境恶劣农作物收成匮乏的国家而言,秋收是特别隆重的节日。 她记得那次自己还买了一整板的苹果糖让风影给她当糖桩子,身边围了一圈一圈的小萝卜头声声迭迭叫大哥哥,把跟小孩打交道有阴影的我爱罗的耳朵都叫红了。 她跟着翘班的我爱罗走在街上,对于拐带风影一事多少有点良心不安,“这样没关系吗?”我真的不会在幻术里被砂隐被迫增加工作量被迫加班的参谋长打死吗? 印象里现实中的我爱罗因为年纪轻轻根基尚浅就接了风影这个烂摊子,所以比任何人都要拼命,加上守鹤的原因他的睡眠时间一直很短,所以加起班来更加肆无忌惮——当然,这些都是手鞠写信跟她说的。 但我爱罗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 他带着临冬去了成衣店换了一身豆青色的和服,还给她也配了一身雪底红梅的衣服,老板娘将她长长的头发用根乌木簪挽了起来。 这个幻境真的太奇怪了,我爱罗会主动提出来逛秋日祭本身就很不合理,六道仙人到底想让她干什么。临冬满脑子的阴谋论,老板娘的夸赞左耳进右耳出,敷衍而礼貌地笑了笑,拒绝了去全身镜前照照的提议。 走的时候听见了她的碎碎念,“秋日祭就该穿着和服开开心心的才对”。 临冬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我爱罗。 “怎么了?” “…没。”她只是想起,那时候自己好像也说过,逛祭典应该穿和服之类的话。随口一句玩笑而已,怎么会有人记在心上,还记了这么久。 .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祭典最热闹的时候。 人与人衣袖相交却又擦肩而过,硬生生地在露寒深重的秋夜里摩挲出了熏人的暖意,混着小摊上土豆炖牛rou和章鱼烧的味道,铃铃声动的是扣着面具旋着圈跳祝神舞的队伍,他们的手上和脚上带着串成圈的金色小珠,像是灯火阑珊处不小心瞥见灯火的圆形重影。 临冬身上没有查克拉,身负麻烦又显眼的血继万一运气差遇上哪个忍者未免太危险,只能一路紧紧抓住衣角跟着我爱罗。 观看跳舞的人群跟着游行的方向晃出攒动波澜的弧度,临冬左手原本拿着串苹果糖,差点被挤散的时候掉了,而她原本拉在他袖角的右手被人改握住在了腕处。 祝神舞的队伍开始敲起鼓点,震震有声。 临冬被突如雷击的声音吓到,颤了一下。 只是我爱罗却不允许她装作听不见敷衍过去,大概是因为已经开过口所以接下来也不是很难了。 他重复了一遍,“可以牵你吗?” 说实话刚开始她还保留着一点怀疑,六道仙人会不会把她塞在哪截时空裂缝里了,但这下临冬倒可以百分百确定这是个幻术了。 现实中的我爱罗永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忍者是善于忍耐之人,无论仇恨,抑或爱意。而影是一村中最强的忍者。 临冬不是没有察觉到他那模糊的好感,只是她从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她给手鞠的回信里说,那盆仙人掌在她这里或许是水土不服,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实在太可惜了,要不还是把它送回砂隐留给更擅长照料它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