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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昇面色凝重,良久,老人缓缓摇了摇头哦,发出一声长叹,便走出了书房。他步履蹒跚,走出书房后,在梁玫看不见的拐角处,他伸手捂住眼睛,淌下了两行浊泪。 第二天,梁家与段瑞林梁玫断绝关系的公告登上各大报刊的头条,在这一则新闻的下方,是同样震撼的一则新闻梁家证实其外孙段某已去世。 谢离的手腕包扎了好几层白纱布,有几处还渗出猩红的血色,那是他自己啃出来的伤口。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神情复杂,还问了问要不要帮他挂号到心理咨询科。但谢离神情冷漠,全程闭口不言。 太疯了!简直太疯了!我看你们家,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带谢离来医院的是冯兰,姜秋实在走动不了,便打了电话拜托冯兰前来将浑身是血的谢离拉去了医院。冯兰本来就对谢离没好印象,加上现在姜秋生病,她更没好脸色去对待这个白养的瞎子了。 我说你真是个灾星!你要是不要命就尽早死去,没人要的东西!早十几年前就该死了! 你想死就去别拖累姜秋!她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倒好,还添乱!今天这一次是我大发慈悲带你来医院,我把话撂这了,下次你再犯贱我绝不会再管你! 冯兰的话够难听的,骂得连整个医院走廊的人都回头看他们,可能是因为她实在太凶,又没人敢上前阻止。 事实上她骂了那么多,骂得再难听,谢离一星半点都没听进去。他从早上开始就没说过话,整个人面无苍白,如同行尸走rou般了无生气。 好像有某种无比重要的东西一夜之间被人打碎了,但碎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想找它的碎片来瞧瞧,但他却连一片碎片都看不见。 看不见,也再摸不着。 曾经他以为时间很长,很多事情都来得及。但命运总跟他背道而驰,谢离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贪心被发现了呢?导致老天爷知道了他的索求,刻不容缓地来夺走他想要的东西。 是了,或许他连想都不该想。 或许冯兰说得对,他真的是个灾星,谁跟他好,都要倒霉。 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来得及带盲杖。谢离走出医院时浑身不自在,颤颤巍巍的伸手往前探,他连迈出一步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就好像每走一步前面都有可能是万丈深渊。马路上人那么多,总有人没注意到他是个盲人,莽撞过来,连句道歉都没有。 冯兰自然是不管他死活,她独自走在前面,不坏好意地想这瞎子不小心撞死最好了,少个包袱。 在谢离的左侧,突然有汽车轮胎激烈摩擦着地面的声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在谢离耳边响起。他知道自己可能不小心走到了马路中央,于是立即停住了脚步,定定站着不敢往前再挪一步。 紧接着,响起了开门声,有人从车上下来了。 是皮鞋落地的声音,有人走到了他的跟前,温声开口:请问,你是叫谢离吗? 这把声音说不上熟悉,但谢离一定听过,他不断翻着记忆中的声音,终于想起了那天夜里逃亡,在马上边上遇到的那位好心人。 我是。谢离答道。 好心人拉起他裹着纱布的手腕,慢慢将他引回了人行道上,他心情不错地说:马路上危险,不要随便乱闯,很多人不安好心的。 第31章 走了 段烨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国外了。他愣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被送上飞机的,只记得当时去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他本想趁机逃走的,但没想到被自己家保镖给逮住了,后来他又是一晕,被抬上了担架,上了救护车。 之后的事他就没印象了。 现在想来,去机场前发生的种种,应该都是他母亲梁玫的安排。 大舅,我到底怎么被送过来的?段烨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他里被人打了十几拳,痛得很。 梁耘坐在段烨的旁边,眉头深锁。他穿着深棕色衬衫,挽起了两袖,看上去像是刚开完会不久,匆匆赶来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就被他撂在一旁的柜子上。 梁耘看了段烨一眼,沉声道:重症病人。 接到meimei梁玫的电话时,梁耘确实正在英国出差。他接手公司已经很多年了,英国这边的生意是公司每年很大一笔的资金收入,他每年都有一半时间在英国这边处理业务。当时梁玫的情况紧急万分,把段烨接过来的主意是梁耘出的,他说,大不了把段烨认作他的儿子。 于是就有了段烨车祸、去世这条新闻出现。 只消医院、媒体的配合,那就没人知道段烨已经被转移到了国外。 大舅,我想回国,我回去照顾我妈,她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了。段烨故作轻松笑了两声,便摸索着爬下床找鞋子。 你回不去了。 段烨动作一僵:什么? 只见梁耘丢给他一只手机,上面是一则刚打开的新闻内容《枰南重大车祸死亡少年未满16岁,为被捕处级干部段段瑞林亲儿子》 砰手机掉到了地上,屏幕瞬间裂开了一道裂缝,但那新闻页面依然亮着,提醒着段烨,他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