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第2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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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大人曾经设想过,由他来牵头,发起一个名为‘海事联合保险’的团体。大人前些年经商,多少有些收益,就以他的这份本钱作为缓冲,每次只从希望得到保障的海商手中收取少部分费用,但在发生损失的时候给予大额补偿。” 明远一边说一边想:有个“爹”真好啊! 所有的故事都可以往“爹”的头上安。 “大人相信,这世间的船越造越好,各位的船长与水手也越来越有经验。因此船只遇到风险而损毁货物的几率其实很低。” “因此,每一位海商只要缴纳少许保费,聚沙成塔,就足以弥补偶尔发生的货损。” “这就是大人认为这‘保险’生意大大可行的原因。” “这是一个需要大量本钱以应付不时之需,但是无风无浪的时候又收入丰厚的行当……” 明远侃侃而谈,而在座的海商无论哪一位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背后的道理一旦解释清楚,这些处处精明算计、以“利益”为先的商人们反而更加放心——这是一笔用来牟利的生意,而不是什么陷阱或者骗局。 “那么,明小官人,您现在对这笔生意的投入是多少?” 茶馆中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一声——这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大家都想了解明远口中的“保险”生意,至少能够承担多少风险。 “100万贯!” 明远微笑着回答。 “等到大人回来,我得到他的许可,应是可以投入500万贯作为这门生意的备付金。” 100万……500万?! 整个茶馆里顿时响起一片“嘶”的声音。 难怪这位小郎君对于屈察的损失一点都不在意,明明可以不赔的,也给了个八成的补偿。 人家根本就“不差钱”啊! 这时,屈察高兴得双目流泪,一时间竟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自从这件事得到了一个完满的结果,他身上背负的压力一时尽去,此刻唯有尽情宣泄的份儿。 而戴朋兴在一旁,想起他自己当初的经历,也忍不住唏嘘—— 如果,如果他的船出事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保险”;如果他身负巨债,赔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会有“保险”理赔向他伸来援手…… 戴朋兴正在胡思乱想,却见明远走过来,用手肘推推戴朋兴,说:“你忘记你身上还背着债务了吗?” 戴朋兴猛醒:对啊,他身上还背着七万多贯的债务。 此前做成了几笔保险生意,获得的佣金才不过几百贯。 可是现在,现在正是推广保险业务的绝佳时刻啊! 戴朋兴猛醒,赶紧收拾了茶馆里的一张小桌子,转身唤躲在一边的小丫头:“阿宝,去将阿爹的簿子取来!” 阿宝一直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此刻却知道撒腿就跑,去将戴朋兴平日里记录保险生意的“台账”取来。 戴朋兴赶紧出声吆喝:“各位都已经了解了这‘保险”是怎么回事,尽可以为自己的商船货物投一份‘保障’啊!” “您只需要告诉我您船只的出发点是哪里,到港哪里,船上的货物几何,到时我们自会核算出一个保费金额,并且到您的船上看过,就可以在官府的见证下签订契约了——” 戴朋兴早已将这一套流程练得精熟,但此前没有多少使用的机会。 谁知机会不来则已,一来吓人,整整一个下午,他招揽了价值将近六十万贯货品的“保险”生意,算下来保费应当至少有三万贯。 也就是说,他一个下午,光佣金就赚了三千贯。 海商保险生意,迎来突破,开始突飞猛进了。 第193章 千万贯 因为屈察的这一场“海损”, 导致明远的“保险”生意就像是突然打通了关窍一样,开始突飞猛进。 这个现象或许明远曾有所预期,但是戴朋兴绝对没有预料到。 他在忙碌了一整天, 并且破天荒地将“海事茶馆”的营业时间延长了1小时之后, 终于意识到一点:他身上背着的债务终于有望偿清了。 当初明远可是亲口承诺了,三年之内一定能够让他还清欠款的。 此时此刻, 戴朋兴畅想一回未来, 觉得三年之内他应该不仅能够偿清债务, 或许还能再挣下重整旗鼓的本钱。 可到了那时,他守着如此赚钱的“保险”生意,又何必再去辛辛苦苦地跑海贸呢? 茶馆打烊的时候, 戴朋兴带着妻子和女儿阿宝, 向过来帮忙的“同事”们道别: 这是明远一早就给这保险生意安排了一个账房, 是杭州府的“会计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他来此就专门负责收取保险缴费, 并且时不时会来核对戴朋兴手中的账目。 另外还有一个文书, 专门负责订立契约, 以及跑杭州府, 在官府的见证下“立契”。 在屈察这件事之前, 这间海事茶馆虽然生意兴隆, 但是“保险”生意能成交的实在寥寥。 这两个账房和文书每天到海事茶馆来“上班”,基本上就是吃吃喝喝,以及跟着戴朋兴学一些海商的门道。 戴朋兴私心里实在是觉得没必要——明远竟然肯为了这冷冷清清的“保险”生意,多养这两个人。 但是现在,“保险”生意一旦“爆发”,戴朋兴明显觉得自己一人之力根本不够用。有两个帮手帮他处理钱财和文书上的事实在是太棒了。他自己只要和人去磨嘴皮子就好。 第二日, 戴朋兴提前一个小时将茶馆的门板放下来, 就见到已经有海商早早地候在茶馆外面, 等候与戴朋兴“详谈”了。 这些海商大多是昨日错过了亲眼见证屈察获得史上第一笔“理赔”,但昨晚听到风声,今天匆匆忙忙赶来,想要占个好位置,与戴朋兴好好谈一谈的。 谁知他们却都只能等在明远后面。 明远也提前一小时到了茶馆里,借着他东主的身份,“提前”点了一壶茶,和一碗馄饨,一面吃喝,一面与坐在对面的戴朋兴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往后这一阵子才是你最忙的时候。” 明远告诉戴朋兴。 “大冬天里的,总在码头和水面上来来去去,辛苦你了!” 明远甚至还热情推荐戴朋兴买一个质量好的铜手炉,平时可以揣在怀里取暖,他还特别给戴朋兴看了自己手炉的样式,说这个非常好用。 戴朋兴有点疑惑地望着明远:难道不是说,他将这些保险契约谈下来,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从这些海商们手里收保费了吗? 但戴朋兴也是个聪明人,只是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郎君是要小人在海船出发之前,去船只上查验一下,有没有与市舶司签发的货物清单对不上的,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他跟着明远的时日久了,时不时也能从明远口中冒出一两个“时新”的词儿。 “对!” 明远对戴朋兴的“上道”表示赞许,脸上挂着他那惯常的笑容,点着头道: “的确,你需要留意的是,一切……异乎寻常的状况。” 虽然屈察是一位非常诚实,却非常有同理心的海商,但是明远从不期盼所有的海商都像屈察那样。 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既然要做长久的生意,就要把整个行业应该有的规则从一开始就好好勾勒出来。 如果等行业野蛮发展了一阵之后再加以约束,那就是费时费力,事倍功半了。 这件事,无论是从“会计学校”里调拨优秀学员,还是从汴京借调信任的管事来做,都不行——这时候明远必须要倚仗做过多年海商的戴朋兴,借助他的经验、能力,还有……野心。 戴朋兴在心里暗暗将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说:“感觉辰光有些太紧了,怕来不及。” 明远却极其轻松惬意地答道:“无妨,只要将他们出发的日子列一个清单,按次序,提前两三天去看过就行。” 他还用右手中的筷子轻轻敲击面前盛放丁香馄饨的瓷碗,笑着说:“现在……应该是他们求着你去看才对。” 戴朋兴恍然大悟,一时有些心中感慨:过去几个月来他尝尽了人情冷暖,如今终于能够扬起头做人,终于有人来求他而不是他去跪下、乞求他人了。 于是戴朋兴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他务必要辅佐明郎君,将这门生意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不能让它出现什么“安全隐患”。 一时间自鸣钟开始报时,海事茶馆到了开业时间。等候已久的海商们一拥而入。 明远向戴朋兴点点头,表示他可以先去忙了,不用招呼自己。 等到戴朋兴那边和海商们热烈地聊起来,明远才悠闲地开始品茶。 个头尚小的阿宝从后厨拿了一份澄沙团子和一碟乳糖浇出来,踮着脚将碟子放在明远桌上,细声细气地告诉明远,这是阿娘送给郎君品尝的。 明远认真道谢之后,阿宝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回后厨去。 明远望着桌上的澄沙团子,略扬了扬唇角,召唤出1127,低声问道:“试验方对我赔偿给屈察的三万二没有异议吗?” 从理论上讲:他给屈察理赔,是出于他个人同情心的“圣父”行为,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基本原则。 但他也可以强词夺理狡辩为:这是为了保险行业的长远发展,在海商中树立一个信誉卓著的“典型”。 三万二千贯,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明远才会特别关心,试验方对他这次略微“出格”的做法,会不会有所反对。 谁知1127回答:“亲爱的宿主,这是您自己的生意哦!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您合理合法地做生意,试验方是不会对您的正常商业行为有所干涉的。”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明远却从1127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丝帮忙掩饰的味道。 明远打着官腔应道:“很好!” 心里悄悄地回应:谢谢你,1127。 至此,需要他做的重大决定都已经做完,之后的日常事务都交给戴朋兴就好。 他尝过澄沙团子和乳糖浇,便写信给远在南方的史尚,告诉自己准备在广州设立办理保险业务的办事处“分号”,请他帮忙留意。 做完这件事,他便离开了海事茶馆,出门吩咐自己的两名伴当:“去北高峰下山坳。” 现在出发,赶去北高峰下山坳,抵达时大约就要傍晚了。 但好在军器监南方作坊那里,已经为他预留了住所,明远也留了一些日常物品在那里。明远可以随时前往。 北高峰下山坳,冬日里的景象与汴京一带冬令时的萧瑟气象截然不同。这里翠竹丛生,天气虽冷,但依旧是满眼翠绿,生机勃勃。 明远抵达北高峰下的时候,沈括也正在那里。 这位在世界科技史上都留下了重要一笔的人物,刚刚巡视了一圈两浙路的农田水利,就先忙不迭地回到了军器监作坊——可见他的两份工作,哪个是本职,哪个是兼职,沈括自己分得很清。 见到明远时,沈括与吴坚都露出笑容。 “就知道远之会赶着过来。” 吴坚说:“明顾问来得正好,我与沈存中公正在谈论火铳!” 明远兴奋地一挑眉,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沈括:“存中公这里是有眉目了?” “嗯,”沈括从袖中取出了一叠稿纸,一张一张地铺开给明远看。上面是用类似“界画”的法子,按照1比1的比例,绘制出的某种机械的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