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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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一会儿,好像也不错。 到了午膳时,宫人小心翼翼地过来回消息。 “侯爷说他身体不适,今日无法陪膳了。” “哪里不适?” “似乎是腹痛。” “那就等他不痛了再过来。”郁灯泠这会儿又坐着了,一边玩一边说。 “是。” 又等了一炷香,原本热腾腾的饭菜都有了放冷的趋势,但满屋的宫人没有一个动弹的。 若是侯爷在的话,此时一定会劝长公主先不要玩了,不然吃了凉的对身体不好。 郁灯泠拉扯着绳子的手终于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空空的餐桌,又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 “他还在腹痛吗?” 宫女弯着腰匍匐,答不上来。 郁灯泠说道:“再去请侯爷。” 宫女领命而去。 薄朔雪在自己的院子里,静静站在窗边。 他还在试图厘清自己的想法,在那之前,他必须和长公主保持距离。 所以,宫女来传午膳时,他没有去。 虽然找了一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但他知道,殿下一定还会再派人来催。 果然没过多久,衣香园的婢女又快步走了进来。 “侯爷,殿下有请。” 薄朔雪心中一颤,拿起折扇故作从容地挡在身前,摇了摇:“回禀殿下,我今日就在院中养病。” 宫女小心地看了一眼侯爷手中的折扇——根本没打开,在摇什么呢。 宫女福了福身,小声应“诺”,便要回去回禀。 薄朔雪顿了顿,还是追问道:“殿下吃了么?” “还没有,殿下在等侯爷。” “哦……”薄朔雪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摸到了桌上的一个茶杯,往嘴边送去,借机挡住脸上的心虚。 “侯爷——”宫女终于忍不住出声。 “怎么?”薄朔雪动作一顿。 宫女小心地瞥着那个茶杯:“那杯子里,装的好像是墨汁。” 薄朔雪:“……” 他拿下来一看,果真如此。 薄朔雪轻咳两声,把折扇和杯子统统放到一边,负手而立:“无意看错,多谢提醒。好了,你回去回禀吧。” 这样说着,薄朔雪却独自抬步向外走去,走出门槛之后,薄朔雪又是一顿,僵硬地转回身来,朝着宫女说:“嗯,是你去回禀。我,去卧房休息。” 宫女恭谨地福身,见小侯爷又大步跨过门槛,朝内殿走去,走的直线那叫一个笔直,像是不会转弯了一般,快要进门时,居然“砰”的一声,直直撞在了廊柱上。 小侯爷慌忙揉了揉额角,绕过廊柱,飞快消失在了殿门后。 宫女暗暗咋舌,忧心忡忡地回去回禀。 见宫女独自回来,郁灯泠有些不悦。 薄朔雪连续两次无视她的命令。 “薄朔雪为何不来。” “侯爷,有些身体不适。” “肚子痛?”郁灯泠皱眉。怎么会痛得这么厉害。 “似乎,不是腹痛。”宫女纠结着摇了摇头。 郁灯泠闻言一顿,柳眉越发倒竖。薄朔雪,骗她? 她冷哼道:“那是哪里不适。” 宫女纠结地搓了搓手背,不大好说。 面对着长公主的威势,宫女匍匐在地,颤巍巍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似乎是,这里的问题。” 郁灯泠:“?” 什么情况,薄朔雪被她逼疯了? 这可不妙。 他要是疯了,如何篡位,如何谋反。 应当不至于吧。郁灯泠有心想要去看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以免cao之过急。 若是真的把人给弄疯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且放他自由一段时间。 这一段时间指的是,一下午。 郁灯泠思量完,对侍女吩咐道:“那你告诉他,天黑之前不必来了。入夜后,按时来侍寝。” “是。殿下,那午膳……” “不吃了。” 宫女咬紧下唇,匍匐在原地不动。 郁灯泠黑眸低垂,扫过去一眼。 “为何不走。” “殿下,午膳,还是请您,多少用两口。”宫女提着一口气,深深地屏息,第一次大着胆子劝道。 从前他们是绝对不会这样多嘴的,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敢少做一样,而殿下没说的,便也懒得花心思多做。 所以,长公主不察觉、不责罚,便一再地有人给她呈上来相同的一份菜肴,长公主不开口、不吩咐,他们便明明知道殿下会淋雨,也不为她关窗。 可是现在,这样行不通了。 若是还跟从前一样不用心,殿下虽然不会察觉,却一定会被侯爷给抓住,据说这几日,已经有好些奴婢私下里吃了侯爷的警告和责罚,侯爷可不似殿下,懒散不理事,他的手段,想必是很吓人的。 因着这一层,宫女才不得不多劝了一句。 郁灯泠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宫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便不由得皱眉,盯着宫女看了好一会儿。 那宫女顶着长公主的视线,猜测长公主定然恼怒了,瑟瑟发抖之余,慌忙想着保命,便祭出侯爷的大旗。 “殿下勿怪,是,是侯爷吩咐,吩咐奴婢们,多多叮嘱殿下,按时进餐,保养肠胃。” 郁灯泠挑了挑眉,缓缓收回目光。 她看向桌上的食盒,犹豫了许久,缓缓伸手,拿起一只勺子,挖起一团圆润粉糯的芋头,送进口中。 芋头蒸得很香,明明闻到了香气,可送到口中后,却尝不出一点味道。 郁灯泠喉头哽住,察觉到难以下咽,但忍了忍后,还是吞了进去。 她又扫了一眼宫女,心想,薄朔雪怎么还对她们吩咐了这个。 想着想着,又往自己嘴里塞进去一口。 勉强吃了五勺芋头,郁灯泠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微的弧度,这样子,大约是饱了。 到了晚间,薄朔雪终于走进了衣香园。 他脚步沉重,虽然是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到了这里,却远远站在角落,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郁灯泠拍了拍床:“过来。” 薄朔雪面色瞬间一僵。 他攥紧双拳,在原地全身紧绷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地迈开步子,朝床榻边走近。 郁灯泠不以为意,他这般抗拒抵触,并非一日两日了,郁灯泠早已习惯。 靠近后,郁灯泠半靠在软枕上,抬眸仔细打量着他。 不知是不是暖黄烛光映得,薄朔雪的面膛怎么看起来有些发红,像是热气腾腾的。 但今晚凉风习习,应该还算是凉爽。 难不成真是脑子坏了。 郁灯泠皱了皱眉,开口道:“今日你是不是……” 她不知如何形容,便回忆着宫女的动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里不舒服?” 看到长公主这般,薄朔雪一愣,也下意识地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感受了一下:“并无烧热。” 像是疑心他说的不对,郁灯泠扯住他的袖口一角,将他的手给拉了下来。 力道不大,但薄朔雪并不会拒绝,反而顺着她的动作,往下弯了弯腰。 距离够近了,郁灯泠懒懒抬手,将自己的掌心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病要望闻问切。 郁灯泠眼神专注,乌黑的瞳仁与薄朔雪的凤眸近距离地平视着,倒映着彼此的瞳孔。 薄朔雪忽地屏住呼吸,根本不敢眨一下眼,就怕碰到长公主的眼睫,可这样近的距离,手心在额前的碰触,都让薄朔雪的颈后连着脊背一阵阵地发软,胸腔里也乱了节奏。 直到,郁灯泠弯起指节,在薄朔雪额头上“哒哒”敲了两下。 听这声音,郁灯泠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