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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过分吗?”李寄问。 “什么,”梁镀看了一眼他屏幕上的照片:“还好。” “可我觉得这都便宜他了,”李寄低低地说:“我这几天连做梦都在想,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再多受一些惩罚,再更痛苦一点。” “我这样是不是不对?”他抬头看着梁镀:“这样,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梁镀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我只是觉得这种报复手段不光彩,比起这样,我更希望他直接去死。”李寄淡淡道。 “他可以去死,随时,”梁镀顿了下:“只要你想,我就动手。” “但后果我承受不起。”李寄说。 “我不觉得你过分,”梁镀看着他:“我没见识过他以前对你还做过什么事,我要是见识了,说不定会鼓励你再过分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杀人。” “那你呢。” “我可以。”梁镀说。 “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李寄看向他挂在脖子上的子弹:“你不是说你不杀人。” “我觉得有必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动手。” 两个人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李寄脸色一瞬间凝重下来,梁镀不想又因此和李寄争吵,只好开了个蹩脚的玩笑:“等你报复够了,我再动手。” “那我永远报复不够,”李寄有点幼稚地说:“我每天都要看到李珉遭报应。” 梁镀嗯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他的电话几乎很少被人拨打,除了家人便是张潮,这是梁镀和李寄共同知道的一个现象,所以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李寄也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在来电人名字上扫过,发现李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思考了一秒,大方把手机递给了李寄。 李寄瞥了一眼来电人——母亲。 他摆摆手:“不用,你接吧。” “你接,”梁镀冲他晃了晃手机:“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你接。” 李寄犹豫:“我更不知道怎么说。” 像个出尔反尔的小孩,不敢直面大人的指责。 “不会我教你,”梁镀按下了接听,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接。” 电话对面传出了梁母的一声“喂”,李寄紧张地咽了咽嗓子,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急忙把手机还给梁镀,指着自己的嗓子摆摆手,做了个“NO”的手势。 梁镀觉得他这小样好笑,嘲他一字:“怂。” “我在李寄这里。”梁镀开门见山地对梁母说,李寄喉头一紧,连呼吸都不敢使劲了。 “嗯,我先找的他。” “和好了。” 李寄一脸担忧地盯着梁镀,既好奇梁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又没有亲耳去听的勇气。 但其实不用亲耳听,光靠梁镀给出的回答也能猜测一二。 梁镀总这样沉稳,给出的所有回应都是最让人安心的保证。 “好,我一会儿过去,”梁镀垂下眼:“二十分钟。” 他挂断电话,起身前看了一眼李寄:“我回去一趟。” 他的脸色和语气都太过沉稳,让人分辨不出梁母临别之言的好坏与否,李寄免不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梁镀嘴唇抿了一下:“没什么,我去去就回。” “好。”李寄紧跟上一句:“不回也没关系。” 梁镀这次没有开玩笑,李寄心底那股预感愈发强烈,他不再言语,走到床头拿起车钥匙抛给梁镀。 “谢谢。”梁镀接过,打开房门快步离开了房间。 他忘记关上浴室的灯,散热也正在工作,李寄走进去把灯关上又转回床前坐下,一个人面对偌大的酒店,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未知的惶恐和不安里,所以分神打了个电话给姜恩遇。 从前姜恩遇接听电话的速度都很快,这次却在将要挂断时才打通。 他声音听上去很疲累:“喂。” “套出证据了吗。”李寄问。 “差不多,”姜恩遇顿了下,开口时颇为犹豫:“还有另一件事,你可能有必要知道。” 第65章 姜恩遇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 这是一张刚洗出来的照片,很崭新,画面中两对夫妇坐在正中央,旁边站着一个白瘦的小男孩。 男孩面颊凹陷,大抵是许久没有进食的缘故,眉眼之间透露着一种病恹恹的疲态。 “这是我在李珉那块手机的相册回收站里发现的,”姜恩遇看了李寄一眼,对告知他这一切于心不忍:“这两位,是你的父母。” 他指着坐在中央的其中一对夫妇,男人神情慈蔼,女人脸上未施粉黛,端庄而严肃。 李寄对这张照片有印象,但随着时间流逝并不深刻了,他刚到李家那一年在客厅看到过这张照片,但不知在哪一天,这张照片便莫名其妙地被李墨林掩藏了起来,自那之后再无踪迹。 李寄当时以为,照片会牵引起李墨林对好友去世的悲痛,睹物思人,所以掩藏的是一份悲伤。 包括现在,李寄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父母和李墨林是多年好友兼商业伙伴关系,你知道吧,”姜恩遇看了李寄一眼:“商业上的信息,他们几乎是共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