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发情

    时间来到週日，文旭执一大清早就来到公园等待褚明黎。他的心情有那么一点的复杂，因为他拜託周星羽约人结果约成功，所以他会不自觉的幻想要是那个时候他主动去约是不是会被拒绝之类的。

    越是这么想，文旭执越是沮丧。好在他脑袋很清醒，有理智，晓得这是在外面，要不然这会儿他的信息素估计又要到处飘，

    「旭执。」熟悉且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有些吓了一跳的文旭执下意识弹跳起来，往一旁站，接着转过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依然阳光帅气的俊美脸孔。

    他这是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这张脸了……现在看到了之后，他居然感到有些……陌生。

    「褚明黎，真是好久不见啊。」不是很开心的文旭执用着不好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

    眼前的人不由微微挑眉，转而露出无奈的笑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久不见。看来，我冷落你，让你不高兴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发给你的信息都不看一眼！约你出去玩的信息你一条都不看！」文旭执原本是想要见面的时候好好说话，可是他就是不解气，忍不住发脾气了。

    褚明黎见他发脾气了，倒也不生气，反而还笑着继续摸他的头。

    可惜摸没多久，文旭执毫不犹豫地拍开了他的手，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褚明黎则默默盯着他那被拍开的手，久久不发一言。

    良久，他叹气，正想对文旭执说些什么，却见他眼角微微泛红，当下吃了一惊。

    「旭执，你……」

    「我要跟你绝交！绝交绝交绝交！」文旭执从未想过原来气到了某个程度是会哭的，所以他现在正在哭，泪水一颗接着一颗不断滚落。

    他自己也不怎么搞得懂为什么无端端的他泪腺突然发达，可是他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或许是没想到文旭执会哭，褚明黎有些慌。

    手忙脚乱的他想要找纸巾给他擦擦泪，无奈他手边上恰好没有纸巾，于是只能笨拙地用指腹拭去他的泪水。

    「不要这么轻易说出绝交这种话，我会难过的。」

    「现在难过的是我，又不是你！」

    「是是是，你难过，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乖，别哭了，再哭下去就变丑了。」褚明黎一边摸摸他的头，一边帮他擦泪，还不忘哄人。

    文旭执压根不买他的账，气呼呼地推开他再狠狠抹了抹自己的脸却浑然不觉他的信息素渐渐失控。

    第一时间闻到那酸酸甜甜的气味时，褚明黎的脸色微微一变，眸光渐渐深沉。

    「旭执，你……」

    「我不听！你现在是风云人物，读的是重点一班，所以就不想继续跟我做朋友，连我的信息不看了，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也不要继续跟你做朋友了，反正我已经有另一个更好的朋友！」文旭执红着眼眶对他这么叫道。

    听到这里，褚明黎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他知道文旭执说的那个更好的朋友是谁，因为他在那人身上闻到过文旭执的信息素味道。

    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文旭执的信息素味道如何，所以他一闻就能认出来。重点是，沾上文旭执信息素味道的，是个alpha。

    「你情愿再找另一个alpha当你的好朋友？」

    「星羽比你好多了！他虽然人安静，但是他不会无视我。」

    「是吗……但你别忘了，他终究是个alpha，而你，是omega，一个只能任由alpha摆佈的omega。」

    褚明黎渐渐地吐出这些残忍的话语。

    难以置信地瞪着褚明黎的文旭执从未想过这个好好学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气得抡拳揍了过去。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这么说。

    凭什么omega就一定要被alpha摆佈？omega也是有人权的！

    然而，文旭执挥出去的拳头软绵无力……不，更正一下，是他整个人突然无力，阵阵眩晕与不适瞬间涌上他的全身，让他站不稳。

    见他好像不舒服差点跌倒，褚明黎立刻伸手抱住他，结果惊讶发现文旭执双颊红红的，浑身发烫！

    这种症状，他在书上见过，健康教育也有教过。

    话虽如此，褚明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只能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发情期来了？」

    「什么？唔……好热……难受……」神志有些不清的文旭执无法作正常思考，他只知道他很热，很难受，只想要有人能够安慰他。

    看着怀里的人不断蹭自己，褚明黎一咬牙，毫不费力地把人给抱起，同时也掏出手机联系司机。

    结果还没能拨出电话，属于omega发情的信息素气味瞬间炸开，酸甜的树莓味浓郁得教人发狂。尤其身为alpha的褚明黎直接深受影响，下腹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衝动。

    要不是他定力好，他说不定会当场要了文旭执。

    但他没这么做，他只是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拨出电话，把司机喊来，接着就把文旭执送到医院。

    当亲眼看着医生为文旭执注射抑制剂后，那足以令人发狂的信息素气味也随之收敛了不少。

    「这位同学，你们是认识的吗？」

    「我们是……朋友。」脸色不怎么好的褚明黎面对医生的提问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

    医生看他脸色不太好，立刻明白他的情况，不由拍拍他的肩膀说：「omega发情的信息素对还没成年的alpha是有一定影响的，待会儿你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谢谢医生。所以，我的朋友真的是发情期？」

    「对。看情况应该是第一次，希望你没有被吓到。」

    「那、第一次的发情期是不是很容易导致情绪失控？」褚明黎想要知道的是这件事。

    医生深深看了他几眼，旋即解释说：「有些omega确实会有这类问题。但这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处于发情期的时候偶尔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经常会有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发生。」

    「就像经期？」生物知识学得极好的褚明黎利用女性的经期作为比喻。

    「呃，对，就像经期。」医生吃惊之馀，不忘点头。

    「好的，谢谢医生。」

    待医生离开之后，褚明黎来到文旭执的病房外，透过病房小窗看了还在沉睡中的人好一会儿，不禁叹气。他正想开门进去，但旋即想起医生嘱咐说文旭执的发情期尚未能完全稳定下来，所以alpha暂且禁止探望，家人的话就无所谓。

    结果他只好待在病房外，等待文旭执清醒过来。

    或许是体质很好的关係，即便是迎来第一次的发情期，文旭执很快就醒了。

    在病房外的褚明黎自然是看到他醒了，不过他没有推门而入，就继续站在外边。

    同样的文旭执也有看见他，然后也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感到十分尷尬。可是见褚明黎不进来，他反而有些烦躁，索性下床，直接打开了那扇门。

    「旭执，别闹，你发情期还没稳定下来……」褚明黎发现自己在面对文旭执的时候总会选择妥协。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文旭执拍拍胸口，表示着自己现在精神得很。

    「好吧。但是，你还是得乖乖躺在床上，把水掛完，好不好？」

    文旭执眨眨眼，看了看褚明黎，确定他不会跑掉，于是乖乖回到床上。不过他还不忘把人拉进来，看样子是铁了心不让人走。

    哭笑不得的褚明黎也只能任由他这般任性。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