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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跟着林小舒折腾信号,看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可能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好是正常的嘛。 几个人闹哄哄地走到招待所老板娘说过的浅水溪溪头,那里一间小楼张灯结彩弄得热热闹闹的,隔着大老远都能听见唢呐芦笙吹吹打打的声音。 老太太笑眯眯地站在溪水边等着这群大学生,看到谢池背着姜迟过来,被松弛眼皮挡住了一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笑得更和蔼了:小迟也来了啊,正好正好,你哥哥老是说要回家看你,这下一起坐着吃就是了。 姜迟不认识这个老太太,虽然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但是莫名地,少年缩在谢池身后,抿了抿嘴巴不说话。 感觉怪怪的。 这老太太倒是看起来很喜欢姜迟的样子,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要去抓姜迟的胳膊。 谢池敏锐地察觉到了背上小孩的抗拒,往后退了一步,恰好老太太的手擦过少年胳膊上那只银蝎臂钏。 阿婆。 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一片锣鼓喧天的喜庆音乐里显得格外凛冽,像是落进火焰里的一捧山雪,让所有人那些见不得光的隐秘心思瞬间熄灭。 是曲骨。 男人冷冷地看了这群年轻的学生一眼,目光唯独落在姜迟脸上的时候产生了细微的波动,几步走过来几乎是用抢的把少年抢回到自己怀里: 小迟怎么在这里。 姜迟并不算十分矮小,但是在高大的曲骨怀里看起来就分外娇小一只,小猫崽似的被单手抱住。 谢池说:他差点从楼上摔下来,我们救了他,怕他再出事就顺便带过来了。 曲骨听到姜迟要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瞳孔微不可查地锁了一瞬,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抱着姜迟双腿的手却微微地攥紧了。 虽然是自己没有穿鞋,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哥哥像个婴儿似的抱来抱去的姜迟饶是再不聪明也觉得有些尴尬,挣扎了一下想从曲骨怀里下去。 男人收紧了手臂,阻止了姜迟挣扎的动作。 可能是我今天忘记锁门了吧,谢谢。男人淡淡地道了声谢,转身领着这群外乡人到筵席上去坐。 周雪望着男人的背影,偷偷地和林小舒说:感觉曲骨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林小舒呆头呆脑的,一只手捏着她找不到信号的手机,一边挠了挠头:可能是被他弟弟吓到了吧,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要是摔着了最少也要骨折。 村子里的村民都非常热情,带着学生们一起加入到载歌载舞的行列里,几个人虽然显得有点笨手笨脚的,几碗老酒喝下来也就放开了。 陈旭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惦记着姜迟,拍了拍谢池的肩膀:那个臭小鬼呢?怎么不来喝? 谢池只抿了抿碗沿,大半的酒液都没喝进去,皱着眉说:我怎么知道,被他哥哥带走了吧。 那个小鬼,明明身量也算得上高挑,居然那么瘦,轻飘飘得背在背上都没有重量似的,又香又软的。 不知道是那酒实在太烈,还是谢池自己想入非非,越想姜迟的脸就越有种身体发热的趋势。 他摇了摇头,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问过了这里的村民,谢池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歪歪扭扭的步子跑到卫生间去,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盥洗盆催吐。 用手指用力抠了抠喉咙把那一点稀薄的酒液都吐出来之后,原本混沌的眼前顿时就清明起来了。 是酒的问题吗? 谢池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他洗了把脸准备回去找同伴,却听到了一点诡异的动静。 像是有人在哭。 这里离人群很远,后面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大家都聚在院子里喝酒跳舞,谁会在这里呢。 鬼使神差的,谢池刻意压住了脚步声,慢吞吞地走出厕所绕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某个视觉死角。 一个刚好他能看见那两人在做什么,而他们又恰好看不见他的地方。 哥哥对不起 小猫崽似的叫声细细弱弱地勾缠着繁乱的心绪,哭哭啼啼得只会叫人恶念更生。 繁密树荫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极亲密地揽在一起,那阵断断续续的哭声便是从那个在男人高大身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小的人嘴里溢出来的。 那双脂白纤细的手臂似乎是怕自己掉下去,紧紧地抱住了曲骨健壮的后背,每一片指甲都被人修剪得干干净净,连再残忍一点的血痕都划不出来,只可怜巴巴地留下几个粉红色的指印。 姜迟似乎被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一点含混哭声结结巴巴地给曲骨道歉:我再也不一个人出门 不会去浇花 曲骨单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却穿过那件短短的裤腿又异常宽大的裤子,不知道在抚摸什么,只能看到姜迟绷在男人腰间的脚尖都绷得像是要折断了,潋滟的粉色一路从足心蔓延到更隐秘的大腿深处。 哥哥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曲骨的呼吸和他那副冷冰冰的样貌截然不同,几乎烫得姜迟皮rou都要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