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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解除。 士兵也将房间的其他位置搜查完毕,并没有可疑人物的踪影。 “走吧。”随着在场最高位的人发话,所有人又都退出了这个房间,连带房门也被粗暴地合上。 此时此刻,安静的房间内,床上落下的遮光帘内部。 气氛分外沉默,边若飞还保持着趴坐在自家主角身上的姿势,一头金色的假发披在身上,加上他本就偏柔和的面庞,此刻倒真有种雌雄莫辩的风采。 他没有动,而是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面前躺在丝质枕头上的男人。 既然是要伪装,防止被教廷的人发现,那么唐非弃所戴着的面具就是最大的特点。而同样地,只要对方摘下面具,追兵就会失去目标。 刚刚门被推开得太快了,匆忙之间,边若飞就直接揭开了青年一直用来遮掩眉目的铜制面具,随手藏到一边。 即使是现在他俯视对方下巴的死亡角度,唐非弃的样貌依然看起来相当俊秀。 能够成为玄幻小说的男主,即使当时的边若飞并不擅长描写外貌,依然会用“剑眉星目”这样的形容词来一笔带过。 面部的线条端正而富有棱角,从小的经历让青年眉目间带了点桀骜不驯的野性,但却仿佛经历过太多的挫折,那些锋芒尽数内敛,年轻的眉目间是浅淡而不易令人察觉的忧郁。 唐非弃的长相完全符合了边若飞在撰写那本书时脑海中朦胧的设想,以至于让他在猝然见到这样的面目时产生了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 在潜意识知道现状安全以后,边若飞没有在意两人目前的姿势,而是盯着青年忍不住看了又看。 然而另一人却并没有他这么粗神经,唐非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地躺在原地,两手仿佛被烫到了一样立刻从少年的身上挪开。即使不再接触,两手掌的皮肤温度却不正常地升高起来。 对方的重量也令人心烦意乱,然而唐非弃等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挪开,而是仿佛呆住了一样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瞧。 “做什么?”他别开眼睛,不敢直视对方。 在唐非弃从小到大的经历之中,他几乎并没有与女孩子亲密接触的过往。唯一勉强算是爱情上的经历,却蒙盖着晦暗的阴影。 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家中条件煊赫,母亲健在,意气风发的父亲便与友人指腹为婚。 他也曾年少慕艾,想象过父亲为自己所挑选的未婚妻到底会是怎样的风姿。 然而,母亲早逝,六岁那年他又一夜之间修为尽废,从振兴唐家的天才跌落成即使是仆役也不屑一顾的废物。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未婚妻”,便是对方将退婚书轻飘飘地丢落在家族议事堂的地面上。 也许是担心唐非弃不同意,在进入那扇门之前,他的好堂弟才刚刚打断了他的腿骨。 他颜面扫地,却强迫着自己展现出最高傲的姿态,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捡起那张纸,在退婚二字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所以此刻,即使知道边若飞是个男人,但对方雌雄莫辩的扮相和过于亲近的距离,依然让从未与异性有过接触的黑发青年感到生疏的腼腆。 在听到唐非弃略带不耐烦的疑问之后,少年却毫无所觉,甚至还愈加得寸进尺地俯身,好奇地问道:“咦,你的脸和耳朵都变红了诶?” “让我猜一猜,”边若飞忽然露出促狭的表情,“你现在是不是在害……”羞? 未等对方把话说完,唐非弃就毅然决然地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把人掀了下去、 少年顿时失去平衡,茫然地往后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即使是这时候还不忘护着自己刚刚藏在胸前的两颗油桃。 看到这一幕的唐非弃只觉得额角突突地痛。 原本的那些羞恨的情绪也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无奈与哭笑不得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对方滑稽的动作,只让唐非弃觉得手似乎有点痒。 活在修真时代的他不知道,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做熊孩子。 他更不知道,有些人成年了依旧可以做到更熊。 边若飞四肢并用地爬起来坐好,对面前盘腿而坐的青年抱怨道:“你推我做什么?刚刚在那个人来的时候,我的演技明明很炸裂,连尖叫声都伪装得天衣无缝,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随着话语的递进,少年的神色又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唐非弃感觉,这种东西实在夸不出口。 “做得不错。”他勉强说道。 此刻的他已然不记得,就在一小时前,他心中还想的是怎样亲自杀死面前的少年。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看看——”少年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坐在对面的唐非弃目光骤然冷冽起来。 青年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腕,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二人面部相距极近,借着长发的遮挡,唐非弃一手按在了少年的唇上隔开距离,自己也亲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房门不知何时复又被打开,诺亚·格雷西撩开繁复的帘子,只见面前依然是分外伤风败俗的景象。 打消了怀疑,他重重地放下帘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这一次,教廷的人终于完全离开。 唐非弃也很快放开了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