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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庭紧紧攥起帕子,而后松开,低头擦着手,余光瞥过去,恰巧撞见赵夜阑暗中打量的视线。 对方一愣,倏地转回了头。 燕明庭无声笑了一下,将帕子还回去,顺势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多谢。” 赵夜阑沉默地盯着地面,没有回话。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南疆善用毒,有一种便是无色无味,生前让人一直混乱,头昏脑涨,到死后才开始散发出一些香气,会掩盖尸臭。”姚沐泽忽然道。 “南疆?”燕明庭问道。 南疆曾一度是宣朝最大的敌人,最后被燕家军打败,对宣朝称臣,成为了附属国,不宣召不得入宣朝境内。 “嗯,我也是听师父提起的,他以前在太医院任职,曾见过南疆使臣前来行朝觐之礼,向文武百官炫耀过各种蛊毒。” “我知道了,多谢姚大夫。”赵夜阑看了一眼燕明庭。 燕明庭心神领会,客气地将人送到门口,又给了点赏银:“这位亲戚是他的遗憾,所以还请大夫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以免揭开他的伤疤。” “这是自然,我的嘴很严的。” “你内兄那边……” “我只是给赵大人瞧了瞧身子,开点方子罢了。”姚沐泽机警道。 赵夜阑独自坐在书房里,回忆南疆使臣来的细节,可惜当时赵暄并不得宠,还被禁足了三个月,没能参加当时的环节,是故他也不知这些细节。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他抬起眼,盯着门口,等了片刻,却没见到人,疑惑地走到门口,往外面张望,却见一只白兔子蹦到了他面前。 兔子的脖子上绕了一条细绳,悬吊着一张小纸片。 他将兔子抱起来,捏住纸片,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一行小字—— 赵大人,你莫要生气啦。 赵夜阑嘴角不自觉浮现起一丝弧度,左顾右盼一圈,才看见燕明庭从旁边的柱子后面走出来。 “红烧,你帮我看看,你爹爹还在生气吗?” “谁是爹爹?”赵夜阑剜了他一眼。 “自然是你了,你都给它赐名红烧,又不红烧,不就是要养起来吗?” 燕明庭笑着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身,借着月光打量他着他。 赵夜阑不躲不闪地回视。 院里的茉莉花开了,在月光下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着,纯白无瑕,香气弥漫,就跟眼前人似的。 燕明庭嘴角翘起:“好像是不生气了。” 赵夜阑轻嗤一声,抱着兔子转身往卧房走去,燕明庭跟在他身后。 月色下,一前一后两道影子,踩在古朴苍老的走廊里,步步作响。 赵夜阑站在卧房门前,正欲进屋,侧头看了眼湿/身的燕明庭,眉宇又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喊道:“覃管家。” “老奴在。”覃管家应声而来,脸上笑眯眯的。 “准备一桶热水。” “好咧!”覃管家料事如神地说,“已经烧好了,马上叫人搬过来。” “多备一些,你们将军一桶水怕是不够。”赵夜阑嫌弃地看着燕明庭这高大的身躯。 覃管家脚下一绊:“啊?给将军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覃管家:哈?我逆cp啦? 第34章 卧房里,烛光已经熄灭,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赵夜阑一直没等到对方开口,索性问道:“你在想什么?南疆的事?” “嗯。我在想是不是朝中有人弄到了南疆的毒,然后用在了我爹身上。”燕明庭说道。 南疆人非召不得入京,即使使团来了,也是有禁军严加看守,不可能接触到寻常百姓。而南疆刚向宣朝求和不久,百废待兴,不可能冒险去给老将军下毒,除非有人和南疆合作,或者是暗中从南疆使臣那偷偷弄到了毒。 “嗯,继续往下查查谁当时与南疆使臣走得近,如果能知道当时朝觐的细节就更好了。”赵夜阑道,“李津羽当时就在现场,说不定能打探出一点东西。” “可是要怎么撬开他那张嘴?” “等一等,他就会主动送上门来了。” 燕明庭听到这句话,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下来,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莞尔一笑:“好,听你的。” 过了一日,李遇程又找上门来了,这次是算好时辰,特地来堵人的。 “腿脚好利索了?”赵夜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转头张望一圈,“我看看今天吊在那棵树上好呢?” 李遇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咬牙,色厉内荏道:“少废话,赵夜阑,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赌?”赵夜阑挑了下眉,“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 “同不同意是我的自由。”赵夜阑扭头冲跑出来迎接的高檀说,“小高,送客。” “是。”小高得了命令,就把李遇程提溜起来,一路扛到了右相府邸才扔下。 “哎哟喂。”李遇程摔了个屁股墩,揉揉屁股站起来,指着高檀的背影一顿臭骂,“好你个臭小子,等我报了仇,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不可!” “哎呀,少爷,你怎么又去招惹赵夜阑了?”小厮急忙出来扶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去惹祸,尤其是不要去找赵夜阑的麻烦,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