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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两个时辰,他是醒不过了,带下去吧。”鸨母掀开珠帘,径自走进来,身后几个侍女扛起李遇程就往旁边的厢房送去。 “是。”阿裳缓缓退下,去了李遇程的房间看守。 屋内就剩下两人,鸨母端起酒壶,将掺了蒙汗药的酒水悉数倒在地上,随后才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清茶,莞尔一笑:“还以为你今年喝不上我这儿的茶叶了。” “若不是我亲自来一趟,你是不是还得把这茶藏到来年?”赵夜阑道。 “哪能呢,存在我这也是浪费,原准备过几日一道捎给你的,没成想你竟主动来了这里,外头都安排好了?” “嗯,多亏了这小子,外面只怕是都在传我被李遇程拉着一道堕入风尘了。”赵夜阑哂笑一声。 她眉眼一弯,手指摸索着茶杯,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堕入风尘……你不怕旁人的目光和说辞,难道也不怕燕将军吗?” 赵夜阑微微一顿:“怕他做什么?” “怕他冲冠一怒,踏平我这小小青楼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就不怕他打翻醋坛子啊?上次可是当着大家的面,把你从这青楼扛回去,这次还说不准怎么把你弄回去呢,万一把你终身囚/禁起来……” “顾袅袅!”赵夜阑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哎哟,还恼羞成怒了。”顾袅袅掩着帕子咯咯直笑。 “少胡闹了,赶紧说正事。” “难得相聚,也不知道多叙叙旧,当真是郎心似铁哟~” “你那叫叙旧吗?” 顾袅袅笑了两声,随后敛起嘴边的笑意,正色道:“牢头现在在地窖里,你想如何处置?” 赵夜阑手指缩紧,攥着茶杯,青筋突起:“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错不了,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顾袅袅沉声道。 赵夜阑起身,忽听外面有士兵们的马蹄声,他走到窗边,往外瞧了一眼,是从校场们回来的。再看看天色,燕明庭也应当离开校场了。 “把人带到这里来。” 顾袅袅离开了片刻,再返回来时,身后的几名侍女拖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人扔下后就被派去大门口守着了。 “唔唔唔——!” 男人身上脏兮兮的,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了脏布,已经两天没进过食了,蒙在脸上的布条骤然被扯开,眼睛瑟缩了几下,才适应亮光,睁开眼时便瞧见近在眼前的男子,年轻俊美,眼神阴郁,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可自己却压根想不起来,到底何时招惹过这号人物。 “唔唔——” 赵夜阑看了顾袅袅一眼,顾袅袅扯出他嘴里的布条。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是谁?”赵夜阑蹲下,与他平视。 男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点点头,正要说话,眼前却突然亮起一道反射的光,随后一把尖锐的短刀抵住他的嘴。 “可我不想听你的声音,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听明白了吗?” “你……”男人刚发出一点声音,就感受到那把刀往里划了一点,嘴皮子渗出了血,吓得连忙点头。 “你曾经在诏狱里担过牢头一职?” 男人继续点头,惶惶然盯着面前的刀,又不敢点得太猛,以免鼻子戳到刀刃。 赵夜阑厌恶地打量他半晌,起身问顾袅袅要了罐盐巴。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男人终于有喘口气的机会,一脸问出几个问题,“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我?!” “让你说话了吗?”赵夜阑回头看着他,目光阴鸷,慢条斯理地将把盐巴抹在刀刃上,随后走到他面前,声音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你听好了,等会你若是敢出发出声音,我便多划一刀。叫得越惨,我便叫你越痛。” 那男人看着他和手中的刀,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脸上冷汗涔涔,一头栽倒在地上,匍匐着往前逃去,下一刻,腰就被女人的脚踩住,随后脚腕猛地一痛,脚筋被人挑断,盐巴沾着伤口和血液,是钻心的疼。 “啊啊啊啊啊——!”男人惨痛出声。 “嘘。”赵夜阑轻言细语地安抚他,“不是让你别出声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看着他又走到前面来,将他的手筋挑断。 男人还是没能忍住,厉声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赵夜阑听得耳朵疼,道:“你若是再叫,我还有的是法子来陪你玩,剥皮、烹煮、插竹签,还是五马分尸?你最喜欢哪一种?” 牢头猛地瑟缩起来,一时忘了疼痛,只目眦欲裂地看着他。 “你这家伙,不是最喜欢凌迟玩弄人吗?”赵夜阑扯了扯嘴角,一刀没入他的胸口,却又不伤及要害,刀上沾了盐,保管叫他疼得死去活来。 男人不敢再叫,死死咬住嘴,生生忍了下来,额头青筋都快蹦出来了,浑身是汗。 “原来听得人话啊。” 一炷香钟后,楼下大门突然响起敲门声:“赵夜阑,赵夜阑你在里面吗!” “开门吗?”顾袅袅看了眼赵夜阑,赵夜阑点点头。 大门打开,燕明庭三两步冲进大堂,大门再度合上。他环视一圈,整栋楼里空无一人,十分诡异,下意识去寻找赵夜阑的身影,随后听见楼上一阵阵闷哼声,飞快地跑上去,掀开珠帘,便看见赵夜阑手持一把短刀,衣袖衣裳上都沾了不少血迹,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几滴突兀的血痕,甚是妖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