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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拿起帕子准备洗把脸,房门就“啪”地一声被人推开,燕明庭破门而入。 他倏地看向门口,故作镇定地深呼吸一下:“我还没允许你进来呢。” 话音刚落,燕明庭就已经来到身前,一手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额头上的伤势:“怎么弄的?” 赵夜阑有些尴尬地别开脑袋,转过身:“不小心被人砸到了。” “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燕明庭跟在他身后追问。 赵夜阑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事发突然。” “那你躲什么,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亏心事?”燕明庭问。 尹平绿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人围着桌子转了三圈,无奈地笑了笑,替他们掩上门。刚走到前厅去,就瞥见一个身影冲进了大门。 “平绿!我来找你啦!” 尹平绿抬起头,看着站在太阳下,笑得一脸灿烂的人,眉眼间不自觉地起了笑容,抬脚往外面走去,而左冉比她更快一些,跑着冲向她,撞了个满怀。 而屋里的两人也终于停了下来,燕明庭一把抓住赵夜阑:“别走了,再转我要晕了。” 晕了才好呢,赵夜阑心道。 燕明庭低头研究了一下他的伤势。赵夜阑下意识就抬起手想去挡住,却被燕明庭抓住了手。 “别去碰伤口,小心感染发炎。已经结痂了,忍一忍就会好了。”燕明庭道。 赵夜阑眼眸看了他几眼,见他没说伤口丑,这才暗自松了口出气。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了。” “我不信。” “真没有。”赵夜阑甚至转了一圈,以示自己安然无恙。 谁知燕明庭却按着他的肩膀,低头含住他的唇:“我看看嘴里有没有受伤。” “……”赵夜阑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默许了他的幼稚行为,两人无声地接着吻。 小别胜新婚不是瞎话,赵夜阑能感受到他这次亲的一点也不含糊,手也用力地抚摸着自己的背。他想说话,却无法开口,只是哼哼了两声,燕明庭越发热烈,将他抱起来,放在桌上。 赵夜阑得空喘了口气,视线变成了俯视,这个角度可以完全清晰地看清燕明庭眼里的迷恋。他捧起对方的脸颊,嘴角弯了弯,低头吻了下去。 外面太阳正烈,屋内两人相拥着,赵夜阑感觉身上快热出汗了,出汗就意味着会臭,他将人推开,若无其事地问起了正事:“赈灾物资都下来了?” “嗯,朝廷又挤出了五万两,还有一些生活物资,沿途地方官员也募集了一些银子。”燕明庭笑着抬起手,擦了擦他嘴边的水渍,“我是快到京城的时候和队伍碰到的,顺便飞鸽传书让左冉她带着原来那批人一起也来了,然后走的水路,路程会快一些。” 赵夜阑点点头。 “新任知府和丕县知县也一起来了,就在外面呢,要不要去见见?” “走吧。”赵夜阑刚走两步,突然停住,转过身。 燕明庭险些被踩到脚,见他主动投怀送抱,忍不住将人圈在怀里:“怎么不走了?” “我还没检查你的情况呢。”赵夜阑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又在脸颊上摩挲了一下。 连日在太阳下暴晒赶路,皮肤竟然还没有黑成炭,只是有些泛红,但是…… “你脖子上的红印是哪里来的?”赵夜阑眯起眼睛质问道。 “什么红印啊?”燕明庭摸了摸脖子,“哦,晚上蚊虫多,给我叮咬了好几处呢,后面也有,不信你看。” 他转过身去,露出后颈上的痕迹。 赵夜阑摸了一下,还有些肿胀,这才相信是蚊虫叮咬的,面不改色地往外走去:“走吧,去外面瞧瞧。” 堂中站着一老一少,正在听师爷介绍府衙里的事务。 赵夜阑走出去一看,都是熟人。 长者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前来就任知府一职,都是四品,并不算升迁。只是他祖籍在江南,到老了还是希望能落叶归根,便应承了这一职位。 而年轻一些的人,正是王桂生,因与皇上政见相合,受到赏识,此次正是用人之际,他刚正不阿的性子就正适合如今的江南,便将他派到丕县来任知县一职。 “赵大人。”王桂生率先注意到赵夜阑的身影,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赵夜阑走上前,将他们二人引到后衙去商讨旱灾一事。 “在来时的路上,将军已与我们沟通过情况,有任何吩咐只管提就是。”王桂生没想到自己刚上任,就面临这么大一个难题。 “你来的正好,等会你在府衙拿好官印后,就带着你的人去丕县,顺便带走义舍里的三百人。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你们争取不要让任何人掉队,我会安排运送干粮和水的人来接应你们。”赵夜阑道。 “到达丕县后呢?” “你再安排丕县的官兵将这些人送到渠州去,银子我清点好了,你到时候给官兵们多付些银钱。再去隔壁县的赈灾点通知负责人,往北边挪一点,接应上这些人。” “好。” 赵夜阑又将丕县目前的情况告知于他,王桂生颔首,讨论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领官印,然后又跟着他一起去义舍带人。 义舍里的人一见赵夜阑来了,全都涌上来,热情又期盼地喊着赵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