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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京城距离江南甚远,可不妨碍消息的传播,两人先是合力揪出江南一众腐败官员,又早早发现了灾情,并及时采取措施疏散难民,减少了很大程度上的损失,现在江南一带的百姓都对这两人歌功颂德呢。 消息传到京城后,坊间都在议论这事,对赵夜阑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再加上有些人在知淮两州有亲朋,对此事更是后怕,如果没有这两人和这群将士,恐怕会有不少悲剧发生。 人的记忆和情绪总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这段时间赵夜阑不在京中,大家渐渐都快淡忘这个人了,可再听到消息时,他却成了江南百姓们口中的再生父母,因此新的形象覆盖了原来的jian佞印象。 尽管还有一些人持怀疑态度,但大多数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友好尊敬许多。 覃管家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到门口一看,便看见两位主子回来了,兴冲冲地叫人去收拾房间,又让厨房的人赶紧做点可口的饭菜。 “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覃管家往马车里看了看,“大人呢?” 燕明庭下马,掀开马车的帘子。 覃管家看见赵夜阑同一位姑娘坐在里面,有些惊讶,可随后看见燕将军将赵大人接下马车后,就没管那位姑娘了,这才暗自放下心,倒是那位左姑娘去牵那位姑娘下来。 “你们身体可还好啊?”覃管家上前关心道,听说那旱灾可厉害了,能看到他们安然回来,已经非常庆幸,“先进屋吧,饿不饿?要不我现在就上街先去买点东西来垫垫?” “不用了,我们刚吃完点心。”赵夜阑道。 燕明庭让手下人都各回各家后,才最后一个进入大门,刚踏进门槛,就听见赵夜阑吩咐道:“去倒点茶。” “好。”覃管家刚要往里屋走去,就被喊住了。 “等等,要那个……待客的茶。” “好咧。” 燕明庭没有坐下,找了几个人去搬马车里的东西,站在厅门前看着他们来来往往地搬运。 这时,覃管家端着茶出来,给赵夜阑和那两位姑娘一人一杯,就连小高都分到了一杯。 小高诚惶诚恐地看着他,端起茶就一口喝了,然后找了个角落,默默吐茶叶渣滓。 赵夜阑端起杯子,眉头微蹙:“这是什么茶?” “这是您爱喝的明前茶啊。”覃管家道。 “那她们的呢?” “她们的是咱将军府的茶。” 赵夜阑将杯子往桌上一搁,眸色沉沉:“为何我与她们的不一样?” 左冉和尹平绿都停住了,默默把杯子放回桌上。 “大人你不是不喝将军府的茶吗?”覃管家茫然道,“我记得你只爱这明前龙井啊,还让我把这些茶叶收起来。对吧,小高?可是你亲口代大人传话的。” 小高摇头:“我不记得了。” 覃管家:“……”你小子害我! “去换一杯。”赵夜阑道。 “换哪一种?”覃管家仔细确认道。 “去换我娘的茶来。”燕明庭笑道,然后朝赵夜阑伸出一只手,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赵夜阑左右看了看,左冉和尹平绿默契地低下头,他又看向燕明庭,好奇地握上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往后院走去。 小高也跟了上去,刚走两步,就被左冉给拉回来了。 “这是要去……看你的鸡圈鱼塘?”赵夜阑跟着他朝后院越走越远,经过鱼塘时,对方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 赵夜阑瞥见草丛里的一只白团子,走上前将它抱了起来,掂掂重量,道:“红烧重了些。” “可以红烧了。” 红烧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在赵夜阑怀里瑟缩了一下。 一刻钟后,赵夜阑站在一片树林前,摸着兔子脑袋,诧异道:“将军府……竟然还有树林?” “是啊,原来的府邸太大,我娘说家里人少,干脆辟出来,连接到到后面的山林去,种了很多树。”燕明庭牵起他的另一只手,护着他往林中走去,“小心些。” 赵夜阑弯着腰穿过一块地,视野忽然开朗,两旁是矮小的茶树。他环视一圈,又被前方的树给吸引,树上挂着一个个红澄澄的果子,好奇地走上前去,才发现是柿子。 离开京城时还是夏日,回来时却已经到了秋天。 燕明庭伸手摘了两个,用衣袖擦干净:“吃吗?” 赵夜阑看了几眼,道:“没洗。” 燕明庭笑了两声,直接咬了上去:“这也是我娘种的,她与弟弟在家时,没事就来这里种点树,春天有茶叶,夏天有杏子,秋天有柿子,冬天有橘子,一年四季的果子都有。她总觉得府里应该有这些东西,我们吃的时候也会更开心,还能想起她来。” 赵夜阑点点头,环视一圈,才发觉这还是个不小的工程,道:“也许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来克制思念之情,毕竟你和你爹在边关。” “是啊。” 赵夜阑一扭头,发现他已经吃完了两个,又摘了第三个下来。 “有这么好吃?” “你试试?” 赵夜阑垂眸,盯着那柿子看了半晌,刚张开嘴,对方却突然凑了上来,有预谋地得到一个吻,才将柿子偿还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