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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夜阑和几位学士一起撰写诏令,交到皇宫去的时候,赵暄打趣地问他这次会为燕明庭谋什么奖赏。 赵夜阑道:“这次只求陛下别再给他赐婚了。” 赵暄脸色微哂,尴尬道:“这次不会了。” 赵夜阑笑了笑:“说起来,我们俩还得感谢陛下的一纸婚约呢。” 赵暄无奈一笑,随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梦亭。” 赵夜阑一怔,许久不曾他提起这个名字,竟有些恍惚。 “你其实一直都没有喜欢过朕,对不对?” 赵夜阑哑然,沉默片刻,终是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是。” 赵暄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紧了紧,却又无可奈何地松开。自从赵夜阑没有再掩藏和燕明庭的情意后,他就多多少少能看出来,赵夜阑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假意久了,他会当真,可当看见对方原来有真心后,就会发现这弄假成真的假意是多么可笑。 两人安静良久,赵暄忽然笑了一下:“是朕自作多情了,不过你不喜欢朕才是对的,因为朕,绝不可能因为娶一个男人,而放弃江山。” 赵夜阑嘴角弯了一下:“嗯。” “只有燕明庭这家伙无所谓,他缺心眼,你心眼多,合该让他娶了你。” “嗯。”赵夜阑眼里的笑意更深,“陛下明察秋毫。” 两人说开后,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赵暄皇位坐久了,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段时日精神紧绷,倒想找回最质朴的状态,比如一二交心好友,又比如知心人。 “行了,无事你就先回去吧,朕得去娴妃那里用膳了。”赵暄说。 赵夜阑回到将军府,打开今日收到的信件。燕明庭在信上说在南疆也没有找到赵旭的踪迹,只好派些人留下来,一边帮南疆王处理后续事宜,一边继续在南疆搜查。 而他自己,会快马加鞭赶回来见他。 赵夜阑躺在床上,将信反复看了几遍,才折好放在燕明庭的枕头下。 距离燕明庭离开已经四十六日,枕头下面存放了三十九封来信。 很快,这些信就会被人取而代之。 一想到这,赵夜阑眼里就露出一丝笑意,躺在燕明庭的位子上睡着了。 按照常规路程,从南疆到京城需要二十几日,但如果是燕明庭昼夜不停赶路的话,起码得快一半。 于是从收到信的第八日起,赵夜阑就开始去城门口守着了。 好几次都被李遇程撞见,李遇程笑话他:“哟,望夫石又要去城门口啦!” 赵夜阑一脚踹他屁股上:“做你的生意去。” 李遇程捂着屁股哈哈笑:“我说,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赵夜阑一怔,下意识以为他说的容貌形象,顿时想起这阵子总是半夜才入睡,定然很憔悴。 “去把尹平绿找来。”赵夜阑吩咐道。 然后,李遇程站在胭脂铺里,看着尹平绿给赵夜阑挑选粉膏什么的,实在是……不得不竖起个大拇指。 “论美貌,还得是你赵夜阑。” 赵夜阑开始早睡早起,每日从翰林院回来,就先回府换上最好看的衣裳去城门口等待。 如此几日,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没事就去城门口看看热闹,倒成了一道奇景。 这日,赵夜阑再次来到城门上,听见李遇程喊他,扭头一看,这厮居然在旁边摆放了一张椅子。 “来,给你特意备上的专座,一天天站着多累啊。”李遇程说。 赵夜阑白了他一眼,然后堂而皇之地坐上去了。 李遇程又给他递上一串葡萄。 城楼下还有百姓喊道:“赵大人,要不要买点瓜子啊?” “赵大人,我这有甜丝丝的蜜饯卖!” “赵大人,糖葫芦糖葫芦!我这卖燕将军最爱的糖葫芦咯!” 赵夜阑:“……” 夕阳开始向西边坠落,染红了半边天空,百姓们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去忙自己的事了,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这时,远边响起一声马鸣声。 是燕明庭的汗血宝马。 赵夜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眺目远望,只远远看见快马的身影,忙不择路地跑下城墙。 “哎哟,你慢点。”李遇程在后面看得触目惊心的,生怕他翻下城墙了。好在小高马上跟上去,这才让人放心些。 赵夜阑匆匆来到城门外,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控制不住得欣喜,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发丝和衣衫。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赵夜阑问李遇程。 “好看得紧。”李遇程狠狠点头。 赵夜阑又望向前方,直到看见汗血宝马一点点出现在视野中心,笑容却渐渐凝固。 他眉头微蹙,疑惑地看向李遇程和小高,那二人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比他更诧异。 赵夜阑缓步走到马的旁边,抬头看了看马背,上面空无一人,又望向前面的路,依然没有燕明庭的身影。 他扭头看着汗血宝马,语气冷了下来:“你主人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马仰头嘶鸣了一声,脑袋靠过来,在他身上蹭了蹭。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你主人呢?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赵夜阑推开它的脑袋,双目赤红,嘶哑着嗓子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