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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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正了:“谅你也不敢怎样。” * 姜临晴偶尔有错觉,池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表现得贪财。然而除了财,他对吃穿用度没有太大的苛求。他对十九块大裤衩的不满,仅仅因为尺码。 他早上的天赋异禀,是正常生理现象。这是睡眠周期的荷尔蒙变化,与他的欲望无关。 总结下来,他不纵欲。 好比,两人吃完西餐,他拉着她回到家。关掉了大灯,只打开落地灯。 小小的空间除了灰黑,就剩浅浅的黄色。 姜临晴奇怪:“你干嘛?” “我一直不喜欢恐怖电影。”落地灯从他的侧面照过来。他一半身子被钉在阴影里,一半露在光里,“我想要克服这一个习惯。” 对付极端的弱点,池翮挑了一条极端的路。昨天是他第一次没有用药。他从前的发作,常常来自回忆。如今,通过媒介刺激记忆,他才会复发。 一旦没有媒介,他与常人无异。 他不愿意留这样一道命门给自己:“我看到恐怖电影,有时会变得不是我自己。” 她恍然明白:“原来你是胆子小。” 池翮坐在沙发床,拍拍旁边的座位。 姜临晴问:“你要锻炼胆子吗?”“惧怕”的情绪到了这等程度,肯定是深重的负担。她理解他想解脱。 池翮点头。 她坐下来了:“不怕,我在。” 姜临晴不是夸大自己对池翮的重要性,而是通过话剧,通过昨晚,她隐约明白,她的一双手有莫名其妙的威力。否则,他不会让她陪着看戏。 大学时候,她记得,男同学在外都表现得英勇神武。 班上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恐怖电影。 当时听说,男生宿舍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宿舍这边,有抱着玩偶瑟瑟发抖的,也有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的。 姜临晴可能比较漠然、无趣。有时候代入情绪,她会害怕。但她知道那是演的,假的。 她和池翮的默契,在于知道彼此的界限。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嘲笑他的胆小。她想了想:“恐怖的东西,有人更怕画面,有人更怕音乐。或许我们再研究一下,对症下药?” 池翮告诉她:“我都怕。” 她笑:“没关系,我们逐个击破。” 池翮的想法还是太激进。从昨天到现在,只经历了二十四小时。于他而言,画面以及音乐,潜藏在意识里,他来不及忘掉,听到一阵音乐前奏,他就竖起了汗毛。 他的左边有人。他用左手紧紧地抓住这个唯一的人。 电影色调有一种森然的灰白。 姜临晴觉得,池翮选的这部电影,级别太高了。对比之下,话剧就是小儿科。 她留了一半的心思分给他。 池翮跟那天一样,呼吸突然静了。或者说,是熄灭。 她开始害怕,不是害怕电影里的凶杀,而是担心他又陷进无声的世界。 这种训练方法太残忍了。 她用另一只手,挡在他的眼前。 池翮想闭眼,但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眼睛不由自主地,非得将惊悚画面尽收眼底。 现在,他的面前有一只柔软的手。手指并得紧,连缝隙的光都不漏给他。他耳边听到的,不止电影的鬼乐,还有她说:“不怕,我在。” 他的耳朵抓住了她的声音。 她又说:“克服习惯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比如说今天晚上,你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我上大学的时候做过义工,常常去福利院给小孩子讲故事。他们说,我讲得绘声绘色。童话我说过,恐怖电影,也大同小异的。我先跟你讲,你听我的,不要怕。” 池翮真的没有再听到鬼乐。 “故事就是,发生了一件凶杀案。至于凶杀案的细节,今天暂且略过。”姜临晴用一句话,将这几分钟的剧情说完了。 池翮眼前所见,只有她小小的手。 惨白的光,浅浅落在他的脸,照出他的冷汗。他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像要说话,但没说。 姜临晴突然见到他脖子的伤疤。伤疤躺在那里,躺成了一片阴影。 池翮的喉结滚动几下,他终于闭上眼睛,人向她靠了过来,把头埋在她的肩。 姜临晴环住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夸奖他:“你真勇敢。” 这个晚上,池翮能说,但不多话。他也弯了弯嘴角,眼神却不是慵懒肆意。他还是喜欢拉起她的手。 有了昨夜的同床,今天姜临晴再睡在这里,倒是顺其自然了。 她在床上扭了扭腰。难怪池翮说要买她的这张床,因为真的很舒服。 * 第二天,姜临晴要出外勤。她穿了加菲猫上衣,搭一条宽松的牛仔裤。 她到公司楼下,和几个同事汇合。 无意间抬头,她望见对面的男人。她灵敏迅速,闪到雨蓬柱子后面。 杨飞捷停下时,他向这边望了一眼。 她又缩了头。庆幸,他应该没有见到她。 他向着路口而去。 她刚呼了一口气,又见一个女孩,追着杨飞捷而去。女孩的白裙子在空中翻飞,大腿迈得很大。女孩和他差一步距离,就拽住了他的手。 杨飞捷没有回头,只是甩了甩手。 女孩被甩开了,她不罢休,上前拦了他的去路。她不知在说什么,可能音量比较大,路人纷纷向他们望过去。 杨飞捷绕过女孩,走过马路。 女孩又追过去。 姜临晴不再望过去,一切与她无关了。 她跟几个同事在外跑了一天。五点多的时候,算是下班了。 她接到了宋骞的电话。 “雀神。”宋骞不止对她的微信备注做了修改,他连嘴上的称呼也改了。 “宋先生,我不是雀神。上次只是运气好。”她不知道吴嘉的情况如何。 宋骞说:“那个女人,那个讨厌的女人又来了。我需要雀神的鼎力相助。” “宋先生,你和那个大美女有什么恩怨,不要波及我。”姜临晴还是问了,“她……摔下楼梯的伤,没事了吧?” “磕到了额头。说得多凶险,什么摔下楼梯,其实就是滑了两级台阶。虚张声势。现在伤养好了,她又能作妖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打败她。” “我不去了。” “上次很抱歉,今天我一定会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家。而且今晚我要重重酬谢你。” “我不去了。” “我请你那么多顿饭,多少念点旧情吧。” “……”又来了,早知她当时就去吃快餐。 另一通电话切过来,她说:“宋先生,我有非常重要的电话。” 是池翮:“金主,我有一个朋友,上个月回国了。我太忙,还没跟他见面。今晚他请客。” “好啊。”姜临晴一直都是大方的金主,是她定下的规则,二人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她给了他大大的自由。 没了池翮。她早早回去,怪无聊的。 她问宋骞:“是不是真的有重酬?” 说实话,家里多了一个人,多了许多开销。尤其她还得给池翮发红包。如果能凭麻将小赚一笔,赏给家里的小白脸,也是好事。 宋骞立即转账过来:「这是定金。」 姜临晴叹,自己真是一个抠门金主,她每回给池翮发红包,就是两百,两百的。 宋骞的阔绰才能进富婆通讯录吧。 * 姜临晴和同事道别。她生怕自己的私生活被同事窥见,把约定的上车地点,定在两个地铁站外。 她走出地铁站。 宋骞的车早就等在那里。 姜临晴东张西望,虽然同事不是搭乘这一条线,但她难免心虚。 她上了车:“宋先生,你好。” 宋骞看一眼她上衣的加菲猫,再看她:“雀神,你好像变了。” “变了?哦。”姜临晴低头望着自己的衣服,“今天跑外勤,比较随便。” 宋骞摇摇头:“不是衣着打扮。” “那是?” “人不一样了。”他没有立即开车。他初见她的时候,她是漂亮,清纯。但神态有些木然,不生动,拘谨得很,说话也不动听。 今天,人的五官还是柔和的,但眉宇间有了焕发的生机,像是被什么点缀得发亮。 宋骞:“变漂亮了,是谈了恋爱?” 姜临晴有些惊讶:“宋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你不是跟我说,你有发展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