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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捡疯犬后(重生) 第54节

    许念本觉得他有些胡搅蛮缠,又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还是有些在理。心里这样想的,她倒是没有出声,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褚道:“我也没有什么能让小姐不相信的地方,也不曾辜负小姐任何一次信赖,小姐索性抛开那些顾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小姐,好不好?”

    他总是爱问如何,现在突然变成好不好,不是一贯强硬的风格,语尾微轻,带着点哄的意思。

    哦,完整说起来,是连哄带骗。

    前者尽是暧昧,后者么,都是目的。

    说的好听,也是因为要试探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样难以招架,许念已经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真的信了他这一套说辞,问出那些奇怪的话来,不仅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还要被他反过来把前因后果都挖出来。

    你甚至难以简单糊弄过去。

    上次编造那处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人在某些时候敏锐得过分。

    许念看向他,坚定道:“你猜错了,我没什么要问的。”

    齐褚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答了,对她笑了一下,并不按她想的那般终止这个话题。

    他道:“小姐既然没有,那陆知有些问题一直不得解,那就只好来问问小姐了。”

    先礼后兵,让人无法拒绝。

    许念预感到不妙。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道:“关于小姐那个仇人,小姐上次讲的太粗略,现下无人时间又多,不妨小姐从头到尾把起因由来都仔细再讲上一遍,也好解了我的某些惑处。”

    许念:“……”

    刚才还是应该走的。

    或者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他神态自若,手中摩挲着那圆润的棋子时,显得手骨格外的修长,指尖微曲,轻敲桌面的声音,换回了许念的神思。

    “小姐”,齐褚摊开手,浅笑了一下,随后抬眸望着她,“小姐想好措辞了吗?”

    说的好似那么一回事,这些天都让他快生出错觉了,心想会不会真是他忘记了。

    但是可能吗?

    越发理不清的事情,他觉得越是有趣味。

    许念沉默了一瞬,见他截然不动的样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黠光,对他招招手,让他凑近些。

    齐褚微一挑眉,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倾伸了一些,准备听听她究竟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之间隔着石桌,上面的散棋还没有收拾好,等他照做了,许念也凑近了一些,却不是要回答他的话。

    齐褚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得意的笑从她眼中闪过,下一刻她就忽然抬手点了点他那始终没放下的唇角。

    又轻又快一下,捣乱的人就收回了手。

    轻快自然的弧度忽然滞了滞,薄唇似乎是想要动,却又堪堪的忍住了,与她对视,觉得她眼中的得意和扬眉吐气都快溢出来了。

    “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做什么?又和你没关系,你上次说我奇怪,其实你最近才是奇怪透了。”

    四周是真的很静,静到他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把她说这番话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然后顺着问上一句:“哪里奇怪?”

    这次到许念扬起了唇角,低头把他手中拿着的那颗棋拿了回来,在棋盘上一落,说:“我才是你的小姐,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为什么要事事听你的。”

    她算是发现了,对他太过于纵容,最后的结果就是越发管不住他,还要被他管。

    你既然要演,那要演像一点才是。

    我把你当客人,结果你却拿我当犯人一样的审问。

    齐褚一双黑瞳中倒映着她的样子,沉寂之中又好似被什么惊荡起了点什么。

    他低声问:“所以小姐是在说我以下犯上了,问的太多了吗?”

    许念莞尔一笑,“倒也不是以下犯上,我对你多有纵容,你这明明是恃宠而骄。”

    这人太会反客为主了,她要反回来,不要再被他带着走了。

    “恃宠而骄?”齐褚把这四个字重新念了一遍,觉得有点意思。

    许念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对你多有容忍,但是你不记着我的好,现如今还来窥探我,这才是真正没道理的事情。”

    齐褚觉得,她说话时眼尾好似是带着勾子,一颦一笑都故意往他眼前晃悠。

    他问:“我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小姐是不喜欢吗?”

    “你说我好生无情,说我不喜欢”,许念笑了一下,“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可小姐从来都不说自己在想什么,小姐不说,陆知自然是好奇,若是小姐多与我说些,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可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说出口的话,你这样什么都想知道,岂不是强人所难?”许念好整以暇的看向他,“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秘密吗?”

    齐褚问:“可若是陆知一定想要知道呢?”

    许念站起身来,想了一会,走之前回头对上他那道执着得过分的视线:“你刚才说到心甘情愿,你可以等到我愿意心甘情愿告诉你的那个时候。”

    齐褚看着人走远的背影,久久未收回视线。

    等待,太漫长了,他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办法。

    ……

    初九,日丽风和,是大表姐新婚的日子。

    许念换好了衣服,在镜前转了一圈,确定全身上下妥当了,让帘棠拿上带在路上吃的点心,提着裙角就往外跑。

    萧琳上次见到她还是在年后,如今又好几个月过去了,藏了好多的话要跟她说。

    许念上车前回头找了一圈齐褚,冲他微挑了挑眉,眼神好似是示意他过来。

    齐褚略一思衬,抬步走到了车边,许念示意他伸出手,趁着出行的人马正在整顿的时候,迅速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把崭新的匕刃。

    她得意道:“答应送你的新刀,我可是没有食言,找人做了好几月,今日一大早我就让人去取了,现在是你的了。”

    话说完,马上就松开了帘子。

    齐褚抽出匕刃,冷白的锋芒就落于眼前,他指腹刮了两下刃,低头勾动唇角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邯城县距离堰都城也不是很远,半天时间便能赶到。鞭炮红烛,迎亲的队伍已然是热热闹闹的出发了。

    许思姜正在席间出神,康依忽然从外走来,在她耳畔说道:“往东二十里处,找到百十具尸首,他们身上并没有能确认身份的凭借,所以暂且还不能确认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许思姜抬手饮尽了杯中的酒,这条线她已经跟了数日,结果还是断了,看来对方远比她想的要谨慎得多。

    “总不可能全部被灭口了”,她环视了一圈热闹的宾客,忽然问道,“你去看看阿念身边的那个人在何处?我见着他此次也跟来了。”

    世间任由她如何探查都查不出由头的人太少了,可如今她手中关于粟阳的好几条线都是有人故意送于她手中。

    很难不让人生疑,可阿念对他又有一份莫名而来的信任,无缘无故动了他,总归没法给阿念交待。

    最近她终是找到了一些陆时升旧部的消息,此番来,倒也不尽然是吃酒,还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收网。

    想要这个线索的人,应当不会只有她一个。

    康依领了命往外去查看,不一会就回来了,冲她摇摇头,说道:“我问了其他人,他未曾离开过。”

    许思姜放下杯盏,站起身来往外走,“那灭我线的就是另有其他人,我倒是要去看看,是谁这么怕真相败露,五年间连毁了我这么多线索。”

    “不过做的越绝,就更能说明当年之事有古怪了。”

    许念注意到阿姐要离去的身影,忽然站起身来追了上去:“阿姐,今夜我们要在此地滞留一晚,明早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她知道阿姐要做什么去,前世的今日,阿姐找到了陆时升的旧部,距离当年城中的真相又更近了一步。

    可事情不会那么顺利,阿姐被坏人拖住了脚步,三日后回来的时候,线索再次断了。

    此次不仅会无功而返,她甚至猜测,阿姐暴露的目的,也为后来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那个幕后之人可能从此次就开始提防设计他们家了。

    许思姜笑道:“明早我可能是赶不回来了,到时候我让康依陪你回去。

    “阿姐,你把康依带上,我用不上她”,阿姐前世很多事都不会与自己讲,是以,任由她如何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阿姐大晚上的出去,不能孤身前往,你得多带些人”,许念知道她会平安回来,但是也想要改变点什么。

    例如让这次有点所获,那提前揪出坏人来,也就不会遭于陷害。

    “好”,见她神色如此认真,许思姜都一一应下来。

    要走时,许念还是不放心,又追了出来,站在街道上,目光紧张的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人。

    “阿姐,要不你现在换条路去,不要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说不定正好能碰个正着。”

    只要跟前世做出改变,说不定就能改变事态的发生结果。

    许思姜一顿,未想到她会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话,说的就好像是已经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一样。

    “回去吧”,已经布置好了,若是现在做出改变,风险也太大了。

    但是——

    这次一定要找到些许跟粟阳案有关的线索。

    想到她从前说的好几件事都一言成谶,许思姜稍一思索,转身吩咐身旁之人,“没有不透风的墙,出其不意取胜的机会才大些,原来的人马不动,我们就按阿念说的那样,换种方法。”

    许念一回身,发现一人正好走了出来,齐褚从许思姜消失方向收回视线,又见着许念眉梢上的忧色,说:“小姐这样担心,让康依都跟着去了,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许念见他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拜托他帮忙查这件事了,但是又不知道他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齐褚侧眸,笑了一下,“我也是听小姐调遣的,小姐这样不放心,不若我去替小姐看看,定然让小姐担心的事情一件都不发生。”

    而隐在阴影处的人转身离开,来的悄悄,去的也悄悄,连片叶也未曾被惊动。

    齐褚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眼中的凌冽转瞬即逝。

    许思姜找人盯了他一路,怕是就等着他在今夜行动借此让他露出马脚。

    许念稍一思索,觉得他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