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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科举路 第35节

    还有些话时晗雪在心中有疑虑却并未说出口——若是日后季兴邦官运亨通之后纳妾呢?休妻呢?

    季兴邦有的和自己有的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季兴邦虽然不知道时晗雪想的是什么,但是他也隐隐有些猜到,现在的时晗雪还不是前世里那个和他相濡以沫了一生的时晗雪,这个年轻的时晗雪对于他的人品,对于他们二人的夫妻感情都没有自己那么确定,所以如此不安。

    季兴邦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不是阻止她,而是尽可能的尊重她,他相信时晗雪这个聪慧的女子一定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起码是让她自己的人生不后悔的选择。

    于是季兴邦笑着说道:“晗雪,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明年三月底也去参加女官的考试,之后再做上几年女官,反正我也得再在京城太学求学三年才有可能去考会试,这些年我都留在京城,你便是在宫中做女官,也有休沐的时候,我们到时候还可以见面。

    等到三年后我若是考中进士,说不得还能考得中翰林院的庶吉士,要继续在京城里念书三年,这样一来就是六年的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内我都会一直留在京城,若是强留着你在后宅里面无所事事,岂不是浪费你的才华,若是你愿意去考女官去做事情,我自然不会阻止你。

    皇家既然肯给女子去考女官,又准定了亲的女官日后可以回家嫁人,你自然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只不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大家都怕变数而已。”

    时晗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兴邦,问答:“兴邦,你竟然真的愿意让我去考女官么?”

    季兴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晗雪,我尊重你。你日后将是我的妻子,是与我一体的人呢,是与我平等的人。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情,我可以给你建议,但是我不会阻止你,我不愿意像其他男子一般折断女子的羽翼,让她一生囿于后院之中。

    晗雪,我向你承诺,若是你选择了进宫考女官,做女官,我一定等你出宫成婚,绝不负你。但你若是不愿进宫考女官、进宫去做女官,也不用担心你的才华无法施展。我无论去哪里上任都一定会带着你、信重你,日后的所有成就都是我们二人的。”

    时晗雪闻言之后心中非常的感动,她还并未想好要不要去考女官,要不要进宫去做女官,但是季兴邦这种尊重她选择的态度让她非常的开心。

    她可以在深思熟虑之后自己选择去参加考试或者不参加考试,而绝不愿意被别人逼迫着不能去参加考试。

    短暂的交流过后,李思微便过来了,季兴邦上了车离开了时家。

    李思微在马车上终于松弛下来了紧绷的神经,叹气道:“哎,太累了、太累了,和这时家主母说这么一会子话简直比干一整天活儿还累呢!

    日后这门亲戚虽然要走动,但还是多送礼、少上门吧,真是累死了!”

    季兴邦悄悄地笑了,点了点头。

    第76章 榜下捉婿

    在季兴杰、季兴邦、李思齐等人按部就班的学习过程之中, 时间渐渐流过,转眼便到了九月会试的时候了。

    在会试之前,李思微便已经帮自己的丈夫季兴杰准备好了全套的备考物品, 在九月初一当日里, 李家赶车的下人、季兴邦、李思齐等三人一同将季兴杰送到了京城贡院门口, 一直看着他顺利地经过搜身提着考篮进入了贡院考场之后, 三人又才回了李家。

    会试一般都是在秋天,常被大景朝的人称为“秋闱”,也算是最难、考试时间最长的一场考试了。整个考试一共需要考五天,时间比府试、乡试要长, 甚至也比明年春天的殿试也要长。

    明年春天的殿试只考一场,是考一题皇上亲自出题的策论,最终目的是让所有的考生都能够称为“天子门生”,让皇上挑选出来他最喜欢的几个学生排在前面,其他的人名次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基本上考会试的时候你是第几名, 到了殿试的时候排名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甚至殿试还有一个特点——不会让已经通过会试的贡生考不上,再不济都会给你一个三甲同进士作为“安慰奖”, 只要过了会试成为了“贡生”, 那么在殿试之后便不可能空手而归。

    所以可想而知这会试有多么重要, 这会试的排名又有多么重要。甚至很多时候, 一届的“会元”才会是大家公认的那一年学问最厉害的考生,即便在翰林院之中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名声,而“状元”则是在民间名气比较大,普通百姓会认为他是文曲星下凡。

    而实际上么, 若是那种连中会元和状元的人, 或者是会试在前十名之中的人, 会得到别人高看一眼,但若是状元是那种会试排名在十名开外的人,便是进了翰林院也常常会被人嗤之以鼻,说他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

    所以大景朝的皇帝们为了江山社稷和自己的名誉着想,一般情况下点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都是从会试、殿试的前十名里面挑选,而不会太跳脱,选拔一个不能服众的状元,免得损了天家的威严。

    季兴杰去参加会试的这五天里,季兴邦、李思齐等人都没有心思念书,闵宏达、曾阳夏、时穆宁等人也乖乖待在太学宿舍或者是自己家中等待消息。

    便是李老爷、李夫人以及李思微等人都紧张不已,整个李家的气氛都很凝重,为季兴杰的会试而担忧。只有不满两岁的季邵楠仍然天真无邪地在慢慢练习走路、在学说话,不时问一问自己“爸爸”去哪儿了,他怎么一直见不到他。

    从季邵楠出生之后便日日跟在季兴杰身边,即便是他们阖家搬到京城来也是如此。虽然季兴杰每日里陪季邵楠的时间不算很多,但至少是日日能见面的,因此这几日不见便让季邵楠这个小儿很想他的父亲。

    季兴邦和李思齐既然无心念书,便多陪陪季邵楠玩耍,也算是帮帮李思微,让她轻松一些。

    第五天的时候,依旧是季兴邦、李思齐带着李家车夫一同早早的去贡院门口等着考生们从贡院之中出来。虽然他们知道季兴杰不一定会这么早出来,说不得要等到下午或者是傍晚才会见到他,但是他们却也不敢赌,还是早早到场等候,生怕错过了他。

    中午的时候三人也是轮流去路边随意吃了些饭食,总有一人眼睛不错地盯着贡院门口。季兴邦背着的水囊里带着李思微早早就给季兴杰准备好的吊气的参汤,中午季兴邦吃饭的时候还让店家帮加热了一番,免得参汤放冷了太过于影响效果。

    前面出来了两三拨人都没有季兴杰,一直等到晌午过后的时候,他们才看见季兴杰有些踉跄地夹杂在众考生之中走出了贡院。

    李家的车夫立即去赶车,而季兴杰、李思齐二人则不顾烈日赶紧跑到季兴杰两边将他架起,扶到李家的马车上坐好。

    季兴邦赶紧打开水囊给季兴杰喝了几口参汤,李思齐则拿着稍微沾水的丝巾帮他擦了擦身体,让他舒服一些,等到看着他稍微缓过来了些,便让他舒服地躺在马车上,一句话也不问他,赶紧让车夫拉着马车回了李家。

    回答李家之后,季兴杰躺了一路已经有些力气了,他看见一头撞在他脚边抱住他的季邵楠,还将他抱起来举了举,逗了逗小孩儿开心。

    可是却被李思微嫌弃了,说道:“夫君,你才从贡院出来,也不闻闻你自己身上什么味儿?将邵楠都熏臭了,赶快洗澡去!”

    可是季邵楠几日不见自己的父亲,几乎想要粘在自家父亲身上,怎么也拉不开,李思微无奈,季兴杰却笑眯眯地带着儿子一同去洗了澡。

    等到晚饭的时候,大家聚在一块儿一同吃饭,季兴杰却按捺不住向大家说了说此番考会试的题目,感觉到好些题目大家都曾经想到过、思考过、研究过,所以看着季兴杰亮晶晶的眼神,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料想这一次考试他的成绩肯定不会差。

    季兴邦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又有了一些野望,上辈子大堂兄是考上的二甲的进士,这辈子若是真的考试成绩很好,是否会有可能问鼎一甲呢?

    不过那些都太遥远了,还是要先等着会试的成绩出来再说,起码要等待十五天才能知道成绩。

    而京城的太学那边也已经有很多学生入住了,季兴邦这边见大堂兄已经考完试,正在等成绩,应该不会有什么了,便也和闵宏达一同住在了京城太学的宿舍里面,想着等到会试成绩放榜的那一天再去李家守着,避免有什么问题出现。

    尤其要防备“榜下捉婿”!

    季兴邦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家大堂兄到时候不要自己去看榜,派个李家的小厮去看榜之后回家来报信就行了,千万不要离开家!希望他能够以此避祸。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后,季兴邦便在京城太学和同学们相处,心中也做了一下万一有事情敲登闻鼓的准备。若是自己真的去敲登闻鼓,那么自己太学生的身份也算是一个保护伞。

    虽然秀才以上的人去敲登闻鼓就不会被打板子,但是京兆尹大人的重视程度还不一定会够,便是普通举人去敲登闻鼓估计人家也不会太理会。但太学生却不一样。

    太学是国家的最高学府,太学生几乎是日后当朝中流砥柱官员的代表,甚至好些太学生在念书的时候就与好些朝中大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朝中大员想要做什么事一般都会让太学生瞧一瞧登闻鼓,之后便会牵扯出来一连串朝中的人事变动、改革等等。

    所以太学生敲登闻鼓是一件大事,便是京兆尹也不能等闲视之,而是要上达天听报告皇上的。安知这个太学生敲鼓鸣冤的这件小事日后不会牵扯出朝中的一场大风暴呢?

    只不过季兴邦希望京城的张家不要再做前世那般嚣张的事情,因为他们张家在京城也只不过算是老牌的勋贵人家,现在在朝中并不算太过于有实权,前世里是想要改换门庭才动手抢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女婿。

    希望张家人都很识趣,今世里看到大堂兄季兴杰岳父、岳母、妻子、儿子都在京城,家也安在京城,还在京城落脚这么久,左邻右舍的人都很熟悉他,不要再想着抢大堂兄到张家去做女婿了。

    十五日之后放榜之前,季兴邦和闵宏达都蹭了曾阳夏家的马车到了曾家新开的酒楼“状元楼”里二楼的雅间里等着,早早派人到贡院门口等着放榜的消息,而他们等了不久之后便见到了李家的马车,季兴杰、李思齐等人也到贡院门口等放榜了。

    季兴邦有些担忧,赶紧下楼拉住自家大堂兄,着急地质问道:“大堂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在李家等着,我们帮你打听消息,也让李家的仆役帮你打听消息么?”

    季兴杰笑着说道:“兴邦,你别担忧,你看我不是站在外围等着么?你放心,我已经派了李家的小厮挤进去看,我自己是不敢往里挤的,不会被人踩踏的。”

    会试成绩近在眼前,季兴杰怎还能按捺得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肯定第一时间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考中啊!

    季兴邦有些担忧,但是也不好明说“我不是担忧大堂兄你被人踩踏,我是担忧你被人榜下捉婿去了!”

    李思齐也说道:“兴邦,姐夫说得对,这种时刻你让他怎么能平心静气地在家中等候成绩嘛!便是我都在家中待不住了!

    正好曾家的酒楼便在这里,等到成绩出来了之后我们正好就在酒楼包一桌席面庆祝一番,不醉不归!”

    曾阳夏此时也凑过来说道:“就是就是!我想着季先生此番必中的,到时候算是我和爹爹送的席面的席面和好酒!”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等成绩,只有季兴邦有些担忧、眉头紧皱。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陪着大堂兄和众伙伴们在贡院门口等着成绩。

    不一会儿,挤到里面看榜的李家小厮、曾家伙计等都冲出来向他们喊道:“中了、中了!季先生此番考中了会试第十名!是贡士啦!”

    众人闻言心中均是一喜,便是一向以严肃面容示人的季兴杰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是还没有等众人将季兴杰拥进“状元楼”喝酒,忽然来了一群家丁将季兴杰整个抬起就走,嘴中还喊着:“兵部员外郎张家榜下捉婿啦!”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并非急智

    季兴邦、李思齐等人一见这个阵仗自然是立马阻拦, 曾阳夏背靠自家开的酒楼“状元楼”,也很机警,转眼间便转回酒楼内叫人, 一瞬间便从酒楼之中涌出了好多小厮想要阻拦这些家丁。

    但是这些家丁虽然穿着家丁的服装, 但是哥哥孔武有力, 不像普通的家丁, 更像是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军士们,状元楼的仆役、小厮们便是涌出来也拦不住这群人。

    季兴邦本来看着状元楼内的小厮均出来帮忙,心中一喜,可是瞬间便见到小厮被压制在下风, 再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大堂兄还是会被抢走的,于是他心生一计,高喊了起来:

    “救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贼人假做‘绑架捉婿’掳人,想要谋害新科贡士性命啦!”

    “救命啦!救命啦!京城的父老们, 救季贡士啦!”

    京城人惯爱瞧热闹的, 还爱管闲事,这也是皇帝的清平之治惯得他们。他们敢骂贪官, 敢敲登闻鼓, 也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之前他们看见张家的家丁将一个新科贡士举起来就走, 本就生疑, 不过听闻家丁们喊着“兵部员外郎张家榜下捉婿啦!”以为是早就已经约定好的“榜下捉婿”的一出戏,便心领神会的笑笑,没有阻拦。

    问什么是一出戏呢?因为每年都有人家和应考的举子先商议好、说好的婚事,但是非要等到这个举子考中了贡士之后才在贡院门口来一出“榜下捉婿”, 算是讨个好彩头, 其实婚事都是商议好的。

    他们住在贡院附近的百姓没每三年都会在会试放榜的时候看几处“榜下捉婿”的戏码, 今日这个也已经是榜前的第三个戏码了,一点儿都不稀奇。

    可是忽然之间就有仆役、小厮从状元楼里出来阻拦着张家“榜下捉婿”,还有一个身穿太学衣服的学生喊着“救命”,这个事情可就大了,于是状元楼的小厮们没有把人拦住,但是京城百姓们却是把张家的家丁拦住了,纷纷质问他们,想要一个说法。

    张家家丁虽然身高体壮,虽然比状元楼的小厮、仆役们力气要大多了,可是真的陷入了百姓的人潮之中却也动弹不得,也心生惧怕。

    这个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对拦在前面的百姓们说道:“各位父老,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乃是东城张伯爷家的管家和家丁,我们抢亲乃是奉了张伯爷的嫡子正四品兵部员外郎张长栋大人的命令,为他的嫡出女儿‘榜下捉婿’。

    我们可不是什么强人,有腰牌为证!

    我们抢的这位季贡士乃是山北省魏县人,如今中了今科会试第十名,早就与我们张家商议好了亲事,才来的这一出‘榜下捉婿’,大家都是京城人士,这种戏码都不知道看来多少次了,还望放行!”

    这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将伯爵张家的腰牌一拿出来还是挺能唬人的,百姓们的气势眼见得便弱了许多。

    季兴邦却不容他诡辩,冲过去说道:“你这贼子还敢胡说,我大堂兄在魏县已经成婚,有妻有子,现在他的妻子孩儿都住在西城,你要有胆我们现在就到京兆尹衙门去对质去!”

    那个管事却笑眯眯地说道:“季小郎君,我知道你,你乃是季贡士的小堂弟吧?以前只听说你在山北省考中了举人,却不知你的成绩这么好,竟然能穿着一身太学学子的衣服,想来是进了太学了吧。

    这种事情你不懂,这件事你大堂兄季贡士是愿意的,要不然我们张家也不会劳师动众的‘榜下捉婿’了!”

    季兴邦一愣神,这是什么歪理?旁边的百姓却仿佛懂了,反倒用一种“心知肚明”的口气来劝诫季兴邦:

    “小郎君,你还小不懂,这也是年轻贡士们的正常cao作了,你那原来的嫂子日后恐怕只能成为平妻或者是被休弃了!”

    “小郎君,你那堂兄定然是早就和张家说好了,只瞒了你一个人呢,你别拦了,免得阻挡了你堂兄的荣华富贵、日后你堂兄怪你呢!”

    “小郎君,你还小不懂,哎,世风日下啊!”

    “就是就是,所以闺女嫁人不要嫁穷举人,他穷的时候你跟着他受穷,若是他哪一天考中进士飞黄腾达了还有可能会被高官家看上‘榜下捉婿’了去,要么成了平妻,要么被休妻,哎,可怜啊!”

    “老伯,你有听说过那种将以前的正室妻子贬为妾氏的人家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啦!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有些问题民不举官不究,也不是什么大事,言官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那种‘以妾为妻’或者是‘贬妻为妾’可是大罪,官老爷们没有人敢碰,怕被弹劾呢!”

    李思齐闻言十分气愤,他指着那个官家的鼻子骂道:“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姐夫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他与我jiejie感情甚笃,还有幼子在堂,我们日日在一起相处,他绝对没有与你张家商议好!

    快让人将我姐夫放下来,刚才我看见你们对他用药了,现在他都叫不出声来,定是晕过去了!”

    曾阳夏、时穆宁等人也纷纷阻拦,要求张家人将季兴杰放下,让季兴杰醒来自己说明情况。

    那个管事却打了个哈哈,说道:“各位郎君,你们确是不懂了,我们怎么可能用药呢?季贡士这是自己装晕呢?他若不是晕过去被我们张家抢了去,日后如何入朝为官?

    各位小郎君都是季贡士的至交好友,不如一起跟我们回张家去吃酒席吧!”

    说着,他向两边的几个人使了眼色,那些穿着家丁衣服的人便佯装过去拉扯季兴邦、李思齐、曾阳夏等人,状元楼的小厮、仆役们忙着与那些人拉扯救人,京城的其他百姓也不再一心阻拦张家的众家丁,一时间竟然让他们扛着季兴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