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终章：寒冬终渐暖

    音乐奏响，白莘与叶璐随着乐曲摆动着身子。

    「你刚说的…都是实话吗？」白莘蹶起小嘴，故意别过头不看眼前的少年。

    看着女孩这反应，叶璐轻笑，「不然你觉得哪里是谎话？」

    说完乐曲刚好进入第一次主旋律，白莘旋转着离开叶璐的怀抱，唯有手指继续与他相握。

    白莘听见周围人们的讚叹声，彷彿在说着他们是天生一对。

    她心中忽然涌生出优越感，骄傲地抬起下巴，无声地向大家宣示——

    看吧，这就是我选上的少年。

    叶璐看着女孩的裙襬随着旋转而飘逸，如盛放的玫瑰，舞曲来到下一乐章，他藉着音乐将女孩顺势拉回他的怀中，他们的视线再次交缠。

    白莘再次与叶璐相拥，她一手牵着他的左手，另一手放上了他宽大的背脊，隔着西装，她感受到他的体温，和他有力跃动着的心跳。

    他跟她一样紧张。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她俏皮的转了转眼珠子，手牵着叶璐，在他的引领下转上华丽的一圈，最后背过身去，却又牢牢地被他的双手禁錮在怀抱之中。

    「为什么会喜欢你……」叶璐在白莘耳畔低语，明明只是重复了她的问题，却像是一片羽毛轻挠着心一样，白莘的心跳再次紊乱。

    她再次转了个身，挣脱他的怀抱，可视线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她看着少年朝她走来，双手环住她的腰际，而她的双手放上他的胸膛。

    接着他们额头相抵，她真切的感觉到他的体温。

    白莘轻轻抬眼，在与叶璐对视后相视一笑。

    「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叶璐低语，左手与白莘十指交扣，带着她随着音乐向右滑了一步。

    「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不知不觉我开始在意你，每天煮菜时都会想着你爱吃的东西，想着你何时回家来，会不会带着草莓蛋糕呢，虽然到最后我发现，你比蛋糕还要甜，还要让我心动。」

    「后来我发现，我开始期待能看到你的笑顏，甚至希望跟我在一起的你，是因为我而笑。」

    白莘仔细听着少年的告白，想将他所有深情都烙印在记忆里。

    以至于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脚步，就在下一次他们一前一后摆动着身体时，白莘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叶璐的皮鞋，重心不稳的往地面侧身倒去——

    叶璐见状，赶紧双手扶住她的腰，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来，他顺势将白莘整个人腾空抱起……

    白莘感觉到身体跟心一样漂浮了起来，之后在空中一个华丽的转圈后安然无恙地回到地面。

    叶璐提起她的手，让她在滑行了几步后，优雅的转圈落回他的怀中。

    他们靠得好近，白莘静静凝视着叶璐，发现他的双眸不再像初见时那样黯淡无光，此刻的他双眼闪着光芒，神采奕奕，她看见他的眸底映出了她。

    「我说不上来我在哪个瞬间喜欢上你，但越跟你相处，就让我更期待今后的每一天。」

    叶璐一手扶着白莘的腰际，一手扶着她的头，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一个转身便重新取得了主导权，将白莘纤细的身子托着，深情凝视着她。

    最后两人互相行礼，他们的第一支舞就在眾人的掌声以及乐曲的渐弱中告一段落。

    「你刚才跟白威哥在露天花园那聊什么啊？」白莘双手搓着手臂，虽然是夏天但感觉晚上还是有点凉。

    「就是王葶告诉你的那些事，关于我姊姊的部分。」叶璐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白莘身上。

    明明就可以让司机一路将他们载回家，可白莘在半路却忽然要求下车，还说她今天想要多走路，于是半哄半拉的求叶璐加入她的走路回家行列。

    叶璐睨了身边这个披着外套像是一团球的未婚妻一眼，平常都见她躺在沙发上当马铃薯的啊，怎么会忽然想走路呢？

    他轻哂，双手覆上她的肩膀，将外套固定好以免滑落。

    白莘感觉身子忽然不冷了，相反的好像有些热过头了。

    「那、那你们就聊了这些吗？」后脑杓感应到叶璐的注视，白莘赶紧找了个话题切换他的注意力，不然她的脑袋瓜可能会被叶璐看穿。

    她感觉内心痒痒的，像是有隻蝴蝶在上头轻拍着翅膀，可她却捨不得让蝴蝶飞去。

    「其实今天这个宴会我们是可以不去的，我爸有提供另一个方案，只是后来我拒绝了，所以没有告诉你。」叶璐弯下腰，在白莘耳边说道：「抱歉，我应该跟你商量的。」

    白莘赶紧摇摇头，「我喜欢你的决定，跟你一起参加宴会真的很开心！」虽然中间有王葶还有那个刘花花的恼人，但她发现宴会其实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糕。

    她听见叶璐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我爸的方案是让他跟我姊姊出席，但你知道的……」叶璐仍有些欲言又止，「那个宴会是崔家千金跟少爷的生日会，如果让我姊姊出席，她就一定得面对那个本来是她未婚夫的人。」他顿了顿，声音渐渐变小，「现在家里这种情况，爸爸就算陪同也不能处处护着姊姊，但我跟你一起出席，我有自信能保护好你。」

    这阵子他都趁白莘去上课时跑去白威那学习职场相关事情，还有一些关于经济学以及管理学之类的课程，他不想再是那个需要白莘出面保护的叶璐，他想向人们证明，白莘是他最珍视、也是最不能被怠慢的存在。

    他不想让白莘因为跟他在一起而碰触了世界的尖锐，他希望她永远善良美好，就算她的笑容有一天会与他无关，他也希望白莘那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眸、不要染上一丝悲伤。

    「可我还是让你哭了。」

    叶璐停下脚步，将头抵着白莘的肩膀。

    第一次体会到叶璐的主动，白莘的心情是又惊又喜，她感受着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到血管，最后在她身上逐渐蔓延。

    她的身子比刚才更热了。

    「叶璐，那不是你的错啊。」她转过身，双手捧着叶璐的脸，「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怎么能这样绑住你才哭的……」

    「如果我早点跟你表白我的心意，你就不会哭了。」叶璐双手覆上白莘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白莘忽然觉得眼前这位未婚夫其实是一隻大狗狗。

    她忽然好想逗逗他。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啊？」她这话让叶璐抬起了头，在与他对视后她俏皮的吐吐舌。

    叶璐被她逗笑了，手放上她的头顶揉了揉。

    「你想要怎样的补偿？」他饶富兴味的瞅着女孩，根据他对她的了解，白莘一定会狮子大开口，不然就是提一些超出人类极限的要求。

    「我的要求非常简单。」她转了转眼珠子，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今晚开始，你跟我一起睡床上。」

    叶璐微微睁大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但我们是未婚夫妻，一起睡没什么吧。」白莘说的理所当然，这让叶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白莘，你以后不准随便跟别的男人说一起睡同张床这种话。」叶璐发现白莘的脸颊真的像是小麻糬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他顿时怀疑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

    可白莘似乎不以为意，呀呀叫了几声之后挣脱叶璐的双手走在前头。

    她转过身，边说边倒着走：「我不会对别的男人说，反正我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啊。」

    白莘停下脚步，月光洒在了她发梢，树叶沙沙作响，勾勒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有些样子我只让你看，有些话我也只对你说。」她哼了一声，对于自己这盛大的告白十分满意。

    叶璐知趣的挑眉，「喔？比方说你那天提回来的纸袋里、那件黑色露背蕾丝细肩带洋装，也是只穿给我看吗？」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那件衣服！」白莘慌了阵脚，反射性地衝上去摀住叶璐的嘴巴。

    那个臭孟泫！那件衣服就是她的杰作！

    「上次帮你把那几包战利品拿上去时不小心看到的。」叶璐看着着急地像是小蚂蚁的白莘，忽然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那你什么时候要穿给我看？」

    「谁、谁说要穿给你看了！」那件衣服可是有个大大的v字领，当初挑的时候孟泫还说什么这穿上去才有情调…她下周上课时一定要好好教训孟泫那雷队友。

    叶璐看着白莘早已通红的脸蛋，笑得更是张扬了。

    「你刚不是才说，有些样子只给我看的吗？」

    他抓住白莘的双手，缓缓靠近，精緻的五官在白莘眼前逐渐放大，她试着挣脱他的手，却发现完全徒劳无功。

    又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想逃脱。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在她身体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而瑟缩一下时，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

    「紧张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叶璐轻笑，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白莘红着脸硬是挣脱了他，而叶璐像是守护者一样跟在她身后。

    良久，他再度听见她的呼唤。

    「走啦，赶快回家我赶快穿给你看。」她嘟着小嘴，朝他伸出手。

    叶璐抬起头，远远地看了眼站在灯光下的白莘，想起了那天在电梯里，她也是这样拉着他走入亮光下。

    他温柔一笑，牵上了她的手。

    白莘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世间每天都有变化，但唯独她的少年，横跨了一整个青春，再次相见时恍若初见，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能让她再一次爱上。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他的眉眼里似藏着寒冬的冰雪。

    而如今，那里的冰雪融化，早已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