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江淮神智回笼，头缩回，身子往后仰，脚往后退，穿的拖鞋滑溜，一下子往后面栽了个屁股蹲。 唔，好疼，尾椎骨麻麻的一阵疼，本来因为感冒眼睛就胀痛，这会儿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小姑娘摔在地上，又冒了眼泪花，可怜巴巴的。 怎么又哭了啊？董浩赶紧蹲下来，和她视线平齐，手指微屈，关节去抹她的眼泪，说出来的话满满的调笑。 江淮也觉得丢脸，天天哭，天天哭，不知道在他面前哭了多少回了。跟个小孩子一样，明明自己比他大，没想到幼稚的居然是自己。 赌气的推开他的手，没有，我没哭，然后自己手撑着地一骨碌站了起来。 董浩从下往下看她，少女面庞粉嫩嫩的，下巴有些rourou，因为不高兴而耷拉的嘴角，挺翘的鼻梁，睫毛还挂了点点泪珠。 可爱幼稚鬼。 董浩忍不住笑了。 江淮听他爽朗的笑，烦得很，作势要去踢他。 这时，门外有声响。 咔嚓，钥匙插入锁孔，拧动，轻微的吱呀声，防盗门打开了。 塑料袋磨蹭声，衣物摩擦声，鞋跟落地声，然后是拖鞋在地上拖沓的啪哒声。 哎？谁买的水果？淮淮！ 是江母回来了，她的脚步朝江淮房间走来。 江淮迅速站好，神色慌张，怎么办怎么办，你快藏起来。 啊？董浩疑惑，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你快藏好，别说话。江淮连推带踢，人高马大的董浩被推到床底下躺着了。 江淮刚放下床单，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淮淮？ 哎，妈，进来吧。 怎么脸那么红？江母看到她脸色红彤彤的，额头还有些薄汗，刚睡醒吗？ 啊，嗯，对。江淮心跳极快，手脚颤抖，眼神忍不住落在床底。 没烧了吧？ 没事，我下午测了体温了，不烧了。 那就好，明天能去上学了吧？ 那不行！江淮音量提高，我还要休息一下，说着去攀江母的胳膊，用小脸蛋去蹭她，mama～mama～我的好mama，再让我休息一天吧？ 江母不应，叉开话题，那客厅的水果谁买的呀？你叫外卖了？ 没呀，我同学来过。 那个同学？江母八卦的问，就走了？平时你们不是五点半才下课吗？现在才六点多。 嗯嗯，江淮怕被母亲看穿，赶紧拉着她往外走，妈，我饿了。 哎呀，是不是中午又没吃什么？我给你煮碗粥，晚上我有个约，等你吃了我就走…… 又一个人去吃好吃的，不带我，哼哼 你这不是生病了吗？带你去你也不能吃。 坏mama，坏mama，哼。 臭仔，我特意跑回来给你煮粥。 痛痛，妈，轻点 …… 董浩还束手束脚躺在床底下呢，房间关了门，掩了帘子，黑漆漆的，啥都不看见。 能闻到少女特有的芳香，还有淡淡的越来越浓的皮蛋瘦rou粥的咸香味，咕噜咕噜，肚子叫了，饿了。 今天听说她生病了，一下课先去超市买了水果，然后屁颠屁颠跑来，没想到晚饭没捞着，还跟个变态一样猫在床底，搞得两人好像在偷情一样。 董浩大致琢磨出江淮喜欢自己了，昨天夜晚是真的没睡着，一闭眼就是她念着自己的名字，问自己喜不喜欢她，心跳就会吃了药似的疯狂加速跳跃，甜蜜蜜的，脸也热乎乎的。 早上还给她带了爱吃的零食和早饭，早早坐到位置上翘首以待，任何人进教室发出任何响声，他都要抬头看一眼。 没想到这坏家伙直接不来了。 一整天心神不宁，担心自己是不是伤害她了，昨天跑那么快会不会摔着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热锅里的蚂蚁都没有他痛苦，实在坐不住，跑到教室里委婉的问班主任江淮怎么没来，安老师觉得奇怪，他只能说江淮借了试卷还没还，安老师才把地址给他，不知道等她知道自己背了个黑锅会不会怪他。 会不会又是哭唧唧的模样，跟个小奶包似的，一弄就掉眼泪，娇气又可爱。 董浩想着差点就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收了嘴，等下她又生气了。 那人爱生气又爱哭，惹人疼爱的很。 …… 这顿饭吃的江淮如坐针毡。 母亲一直在问她哪个同学来了呀，还削了个苹果吃，边吃边说，这苹果很甜呀，哎呦，还是糖心的，你同学挺会买的呀。 哦，江淮低头塞了一口粥，被她妈这么一吓，倒有些胃口。 怎么不留你同学吃饭呀？刚放下东西就走了？淮淮，你这样招待客人可不厚道啊。 江淮暗自腹诽，还不厚道，那人还躺在你女儿床底下呢。你是要留人家过夜才厚道啊？ 江母按捺不住活跃的八卦之心，应该不是刘天赐吧？那小子，肯定得蹭顿饭才会回去，周语的话，你会主动留下，不会是你那同桌吧？叫什么去了，哦，董浩，好名字，我看他长得还蛮帅气的。 江淮差点噎了一口，妈，你就别猜了，胡乱塞了几口吃干净了，放下碗筷。 还吃点嘛？就吃这么点，浪费我辛辛苦苦跑回来！ 不要了，我吃饱了。 是不是出汗了啊？我看你后背有些湿了。 喝了碗热粥，再加上吃的提心吊胆，肾上腺素飙升，确实出汗了，身上湿巴巴的。 快去房里把衣服换了，你那套兔子的睡衣我放你衣柜里了。你把裤子也换了，昨天出汗没给你换裤子，今天一起换了。 …… 开门，开灯。 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间里感觉不自在，因为床底下藏着的秘密。 江淮深吸一口气，想把衣服带到厕所换，母亲在门口催她，你快点换，不要着凉了，然后哐的一声，母亲进厕所了。 阿西，真的是！ 但是没听见他什么动静，不会睡了吧。 江淮迅速借了衣服扣子，脱下，套上另外一套。 董浩是醒着的，他很不自在，把头偏向另一侧，没想到正好看见柔软的裤子从她身上退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腿，她抬起脚丫，手提起裤子套上去，然后蹦哒几下。 唔，真的是鼻血都要出来了，董浩捂了捂鼻尖，那里胀热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