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52节
他没说什么想法,但梁径知道。 梁径想了想,老实道:“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和我说你爸妈要离婚,你不知道跟谁,那个时候我就想,最好谁都不要跟,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时舒听得笑起来:“我那会才多大......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径也笑,忍不住又去亲他:“嗯。” 第42章 “你知道我们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吗?” 方安虞抬着下巴, 方便时舒给他重新系领带。 大礼堂前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十八成年,风华正茂”的影片,里面全是附中历年高考状元在参加高二成年礼时的特写。所以附中的成人礼, 又被称为“高考预备礼”。 “......你这个怎么解不开啊......”时舒扭头, 四处看了看,正巧原曦和陆菲宁一路走来。 “原曦!”时舒指了指方安虞的领带:“他这个打错了, 能不能帮忙看一看?” 附中的正式校服男生需要打领带, 看上去挺像回事,但要穿得好,着实不容易,特别考验身高和体型。女生的正式版校服就格外好看,简洁大方,裙摆的长度恰到好处, 所以一年一度的成人礼在附中女生里就特别受欢迎。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未等原曦走过来仔细瞧, 老王点着方安虞和时舒, 一脸拧巴,嫌弃不已:“这么大人了, 遇到问题还是不会自己解决!让你平时做题跳步骤!啊!一步步来不就好了?一个结都不会打!就一个结!让开!”说着, 老王亲自上了手。 时舒:“......” 他算是明白了, 在老王眼里,什么都能和他的学习挂上钩。 方安虞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动一下脖子了。 他立在原地,仿佛老王不是在帮他打领带, 而是在考虑怎么勒死他。 陆菲宁看热闹不嫌事大,悠悠哉哉拿起手机给他们拍照。 老王眼尖, 一边打领带一边瞄着陆菲宁的指甲油:“今天就不说你了。放完假回来给我洗掉, 知道没有?” 陆菲宁也没答应, 拉着原曦赶紧跑了。 远远的, 三班的唐盈和魏佳佳同她俩招手,身后跟着各自的父母。 昨天一场雨,今天还是阴阴的。 日头在云层后忽隐忽现,风里有浓郁的栀子花香味。 礼堂入口处摆了好长的花篮,全是家长们送来的。 几乎每篮都有金黄的向日葵,一路望过去,朝气蓬勃的。 梁径陪丁雪进去找座位,出来的时候碰到闻京跟着闻康,他走在自己父亲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闻康和梁径说了几句,闻京朝梁径疯狂使眼色,希望他走的时候也带上自己。 梁径:“......” 闻康一瞥,手立马就上去了,揪着闻京耳朵:“老子我还没坐下呢?!你就撒手不管了?” 一旁传来围观同学的笑声。 闻京涨红了脸,小声嘀咕:“都贴着号码呢,超大的好吗?你不会看吗......非要我——啊!” 闻康气得噎住,朝他后腿很不客气地踹了一脚:“给我进去!和你丁雪阿姨说声好......” 梁径看着他们父子俩一路往里走一路较劲,不由好笑。 过道两旁堆满了鲜花,陆续有学生陪伴父母进来,路过梁径总要多留意一眼,毕竟能把附中校服穿得这样俊朗的,也不多了。 礼堂外的空地忽然发出一阵喧哗。 梁径移开目光朝外看去。 日头出来一些,很轻薄的光线,像被雨水稀释了一层,落到地上的时候,只余一弧明亮的光晕。 时舒站在弧光的中心,不知道在看什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梁径就这么偏头注视着,过了会,他往前走了几步。 少年舒朗,眉清目秀,一身挺拔。日光不紧不慢地照拂在他的肩头和脸颊,好像上天的眷顾于他而言都是理所应当的。 太过专注的目光,时舒很快感受到,他转头去寻,嘴角还带着笑意,水润的眸子一下亮起来。 “梁径!” 下秒,时舒就朝梁径跑过来。额发扑棱扑棱的。 梁径看着他。 人还没到近前就叭上了:“......笑死我了!游赫又没穿校服!老王想上手打了!然后你猜怎么着?哈哈哈!游赫他爸直接揍了!游赫现在还在跑呢!喏——就在大柱子下面!老王都内疚了!你不知道,游赫他爸下手真的狠!我都吓了一跳......” 他兴致勃勃地给梁径八卦,神采飞扬的样子,整个人像是在太阳底下吸足了能量,这会全力朝自己释放。 梁径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控制不了。一点都控制不了。 他拉起时舒的手腕朝礼堂内的安全通道走去。 “哎——你干嘛?你不去看吗?超逗!你说游赫这会回去换也来得及吧——哎——唔——梁——嗯......” 沉重的关门声,眼前忽地一暗。 他被梁径扣着下巴直接张开了嘴,舌头还准备发音呢,眨眼就被梁径含住,好像爱惨了他的声音,千方百计都想着舔一舔。 “嗯......” 时舒吓死了,他睁着眼,眼珠子四处打量,还好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往上也是寂静一片。 梁径好像真的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吻得很急,紧紧贴着时舒,很快,时舒就感觉到了。 “你疯啦!”时舒被亲得心脏猛跳,梁径直接的反应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他这一声传出不大回声,低低徊徊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回响。 梁径深深喘了口气,抱着他略松了松肩背,片刻,轻轻啄吻时舒的嘴唇,语气很无奈:“时舒......我自制力不是很好......” 时舒愣住,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说梁径自制力不好,那世上应该没有自制力好的人了。 从小到大,他们五个人里,梁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梁径就像棵笔直的松柏,言行举止,没一样是逾了矩的。对照之下,时舒堪称梁径的反面教材,闻京则是加强版,而原曦,常常属于男孩子奇怪行为观察者。幼年的原曦,有一段时间不是很明白梁径为什么喜欢和时舒玩,明明性格天差地别。时舒要真闹起来,梁径有时候还会被气得红眼睛。但先天制约,往往不等梁径苦口婆心、或是疾言厉色,老天爷就亲自来收拾这个烦人的小孩了。 隔着一扇门,脚步纷沓。 花篮的香气也弥漫过来,两个人静静挨着,呼吸相贴。 梁径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懊丧,他不停地亲吻他,低声叹息:“你以后不要那样和我说话,尤其是公众场合......你知道我喜欢你,时舒,你那样说话我受不了,我......我只想亲你,你知道吗?” 话到最后,语气都有些委屈。 时舒脑袋转不过来,他想安慰安慰,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一周前的那个吻让他明白了现在的“喜欢”和小时候张口闭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小时候的喜欢,顶多就是蹦蹦跳跳抱在一起,是见面时的欣喜,离别时的难过。现在的喜欢,带着无法抑制的欲望和冲动,想要每时每刻在一起,更想要永永远远不分离。 时舒听着门外的动静,脑子里灵机一动,想起方安虞之前说过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梁径耳边小小声:“没事......你就是太喜欢我了,火、火气比较旺......小伙子都这样......我、我也是啊!我都流鼻血了!” 梁径忍不住笑,他看着时舒的湿润的嘴唇,怎么都冷静不了,一边吻他一边低笑:“是什么是......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笨蛋......” 时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垂眼看了看,脑门都有点冒汗了:“你这样怎么出去啊......待会还要上台发言呢......完蛋了,梁径,你完蛋......嗯——别亲了!你、你昨天没亲够吗?!” 他不提昨天还好,一提梁径眼神就变了。 时舒麻了,赶紧捂住嘴,已经想着要不先跑吧,反正梁径很厉害,应该能自己解决。 梁径深吸口气,低头抵上时舒肩膀,有点磨牙的意味:“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啊......我——” 时舒一边竖着耳朵听四周动静,一边欲哭无泪,他不想说话了。 梁径笑,伸手摸了摸时舒耳朵,凑近:“抖成那样了,我怎么够啊......” 他这话说得实在暧昧,暧昧到近乎色情。 耳边的热气和昨天一模一样,时舒眼睫都潮了,小声嗫嚅:“是真的有点疼......” 梁径:“手指进去都疼?” 时舒真的想哭了,他抓着梁径衣服下摆,羞耻得鼻音都出来了:“别说了,求你了......” 梁径看了眼手表,他拉起时舒往楼上走。 时舒有点呆地跟在后面,耳朵红得滴血。 礼堂四层楼高,最后一扇门锁着,一旁开了扇小小的天窗。 天气依旧时阴时晴。 比起低矮处未干的雨水气息和鲜花渲染的芬芳,高处吹进来的风带来一丝初夏的热烈。 梁径仰头望着窗外,英挺眉宇间落入一片深刻阴影,半晌,喉结上下,他感觉心口涨满。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顺理成章的事吗?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上来了。 梁径垂眸,漆黑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蹲在地上的时舒,他眼尾红得厉害,像是要哭出来,潮湿的眼睫很慢地眨动,如同被雨水浇灌之后脆弱不堪的雨燕。 “咳......” 梁径把人拉起来抱进怀里,亲吻时舒的嘴唇:“时舒,我疼你。” 时舒有点缓不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挨着梁径,不说话。 “我疼你一辈子好不好。” 嗓子口黏黏的,时舒想喝水,他只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你健健康康的,让我疼你一辈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