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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第123节

    宋吟还后知后觉,颇为惊讶地问:“我竟不知你何时有着收藏孤本的兴趣,你可知你收藏的那几本,乃前朝大宗所藏,最是有市无价。”

    起初我也不知道,后来去质库典当了一本,才明白过来。”

    你去质库典当了?!”

    宋吟一副痛失宝贝的模样,捶了捶膝盖道:“重金难求,莫要再拿出去典当,此番崇文馆修葺,我仔细查阅过里面收纳的古籍孤本,数量已经很是稀少了。

    meimei,不若将你收藏的那几册…”

    不行。”

    赵荣华淡然的摆手拒绝,她素来知道银子的重要,何况宋吟也不是为了私事,那几本孤本关键时候是能拿来保命的,她是决计不会拱手相让。ā陆ksw.这事只有容祀知道,今日他让宋吟过来,无非是没话找话。

    也可以说是为了试探…

    宋吟叹了口气,摩挲着手指愁眉不展,“meimei,真就不能商量?”

    没得商量。”

    自从陈景死后,藏在寺庙底下的宝藏被挖掘出,国库登时丰盈起来,若真心实意想要将孤本收回,便该拿出合理的价码,哪能空手套白狼?

    表哥,除了孤本,他还有没有旁的话要你带给我?”

    没,倒是…”宋吟脸一红,嘿嘿一笑,瞥了眼四下驻守的侍卫,“meimei问的是谁?”

    表哥也跟我生分,同外人一起沆瀣一气欺负我,等改日见了舅舅舅母,定要将此事说与他们。”

    别!”宋吟拔高了音调,“其实我也纳闷,今日在崇文馆编纂古籍,忽然胥大人就去唤我,说陛下批复了奏疏,要崇文馆在一月内修葺完毕,并抓紧时间扩充典籍数量。

    我当时情急,就多问了句,胥大人告诉我,你这儿有库存,我这才来的…

    这就是前因后果,哪里是跟外人沆瀣一气,meimei冤枉我了。”

    胥大人?”

    是他,不就在那…人呢?”宋吟一指,却见方才一同前来的胥策,早就没了人影。

    表哥这般聪颖的人,竟也会被人利用,叫你来寻孤本是假,探听消息为真,你呀你。”

    赵荣华倒了盏冰镇好的梅子酒,推到宋吟手边,“对了,母亲是搬去与舅母同住了吗?”

    前日搬过去的,恰好父亲购了处新宅,里里外外很是宽敞,母亲为姑母特意做了间画室,姑母慢慢回忆起好些往事,笔力渐长,已经能看出当年水准。”

    日后赵荣华出嫁,偌大的宅子只剩下宋文瑶和几个婢女小厮,说到底是有些冷僻了,舅舅一家人早就想好了安排,还未等赵荣华开口,便主动将人接了过去。

    即便赵荣华对亲情淡漠许多,亦会感激舅舅一家的体贴。

    表哥在议亲了吗?”

    冷不丁一问,宋吟还有些不好意思,父亲母亲连同姑母最近都在为他的亲事打算,只是他们毕竟是临安来的,对京中的人事不算了解,颇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虽看了不少人家,却没甚门当户对的。

    母亲很是殷勤,你是没瞧见,冰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

    宋吟咧嘴一笑,“只是大概缘分不到,看到现在都还没定。”

    也不是赵荣华偶然想起,自打宋家从临安迁到京城,她便起了心思,那会儿她摸不准容祀对自己的宠爱有几分,也不敢妄然求他。

    现如今她竟有些暗自窃喜的感觉,虽知道不该如此,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得意。

    她知道,容祀待她好,是想把所有好物都堆到她面前的好。

    表哥,你让舅舅舅母先别看了,兴许,陛下会给你赐婚。”

    …

    赐婚?”容祀支着下颌,难以置信的撇了撇嘴,“我凭甚要给宋吟赐婚?”

    她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嗯?我看起来原谅她了吗?”

    她都没有低头认错,还敢奢望我给宋吟赐婚?!”

    简直,可笑至极。

    容祀负手而立,躁动不安地来回在殿内踱步,晃得宓乌眼花。

    她这是给你台阶下呢,别抻着了,该去和解就去和解,老这么靠偷听得来消息,你不觉得幼稚?”

    宓乌吹了吹茶,用盖子拦住浮沫,像是一眼看透了玄机。

    我需要台阶?呵,就让她等着吧。”

    狠话撂下没出三日,容祀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他看来,赵荣华有求于他,定会想方设法向他服软讨好,她那么聪明,自会想出来千种百种好法子。

    他自觉给她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可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从书房回寝殿,甫一走到门口便听到房中有脚步声,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喜,隔着半开的窗牖,他垫着脚微不可查的往内扫了眼,殿中燃着熏香,袅袅烟雾不疾不徐的升腾着,硕大的八联屏风,将殿内光景遮的很是严密。

    他压下心内的欢喜,又是急迫又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复又双手沿着两耳往后一摸,抬脚推门。

    透过屏风,他仿佛看到一人在那榻上躺着,半撑着身体,吹落至地面的薄纱帐子被风轻而易举的撩起,又缓缓放下,浓黑的头发似海藻一般,铺陈在脑后,溜滑似水的锦缎覆在身上,那皮肤雪一般的白嫩。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从屏风后绕过去,帷帐被风吹起,飘到他手心,流沙一般拂过他的脸,带着那特有的清甜。

    他的血,自心脏处慢慢流淌到四肢,就在帷帐脱离的刹那,腾的沸腾起来。

    容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塌前,望着榻上若隐若现的香肩,将右手探了过去。

    第108章 大结局(二)

    “魔怔了?”

    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陡然间,眼前景致如镜花水月,霎时消融的无影无踪。

    容祀的手还停在半空,欲落不落的张开了手指,像是要抓住四散的泡沫,然而视线越来越清晰,他再度扫了眼榻上,哪还有什么雪肤玉肌,纤软婀娜。

    空荡荡的软塌,还有被风不断撩起拍打的纱帐。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容祀疑惑地掀开帘子,又去另一侧极尽耐心地搜寻一遍,确认无人后,扭过头,将目光落到宓乌身上。

    宓乌穿了袭松垮的直裰,头发也像人一样,随性的插了根发簪,他瞪着眼睛,被容祀盯得有些不自在。

    那眼神像是审视,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那嘴角好似不屑的抽了抽。

    宓乌暗道:怕是得在开副方子

    人呢?”

    什么人?”宓乌避着他走。

    容祀绕到他身后,行走如风,飞快地确认完殿内情形,脸跟着沉了几分,与方才进门时的欢喜截然不同,他一旦冷寂下来,眼眸都像是燃尽的灰,没有一丝温度。

    容祀,你是不是饿出毛病来了?”

    他这几日都没甚胃口,人有些清减,原本刀劈斧砍般精致的下颌,愈发凌厉。

    你就不能低低头,主动去跟人家认个错,再这么耽搁下去,你迟早得生病。”

    我没错。”

    这话跟先前几日的语气截然不同,像是掺了一点沮丧,懊恼,还有三四分意味分明的低落。

    被人忽视,大抵就是这副恹恹的模样了。

    宓乌捋着银须,爱莫能助。

    他倒是想隔岸观火,可没两日,便也情绪激动地坐不住了。

    容祀撤了那些侍卫,赵荣华便一发不可收拾,领着一群婢女,把主意打到灵鹊阁,起初也没什么,宓乌在楼上,她们在楼下,互不打扰。

    后来那群婢女规模扩的厉害,乌泱泱将他挤出了灵鹊阁,逼得他只能跟屋檐下那几个大缸并排站着。

    他倒是无妨,可怜了那些将将要出炉的丸药,炼过了时辰,药效也就坏了。

    赵荣华绑着攀膊,两条纤细的小胳膊上下翻动,旁边围观的婢女叽叽喳喳,各自记好了时辰,药效,还有各种药材需要炒制的时间。

    白术炒制完毕,需得炙黄芪,炙甘草…”

    姑娘,炼好中蜜后,加入干草需要炒制多久?”

    用文火炒,三分之一刻便可。炒至完成烘烤到不粘手,黄芪和干草同样的炒制方法,除去这三味药材,还需辅以党参,当归和柴胡等,补中益气最是有效。

    香月,你可以给你娘试试,吃上一月,那些不适的症状大抵就没了。”

    香月还有三年才能放出宫,自打容祀御极后,她便从小厨房调到了书房,又在赵荣华入宫后,得以近身侍奉。

    她弟弟的病好后,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整日坐着缝补浆洗,中气下陷,得了好些不便言语的病症。

    赵荣华原是觉得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亲手给她调剂一副药,让香月托人带出宫去,没想到后来知情者越来越多,她索性就领着这群婢女一同将灵鹊阁当做了授课的地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况且她们兴致勃勃,她好似找到了乐趣,不厌其烦,甚至开始筹谋,日后可以在宫中辟出一个大点的院子,招揽宫中愿意学医的宫女,她的小伎俩很快便会黔驴技穷,若能将师父请回来,宫中医馆变决计能办起来。

    若真能如此,于宫中女子而言,是条出路,也是生机。

    宓乌在她身后站了许久,从炼药谈到香粉胭脂,从西市铺子聊到小杏梁俊,最后生拉硬扯到容祀身上。

    赵荣华见他说的苦口婆心,便主动给他沏茶,又怕茶水太烫,故而体贴的将自己钟爱的酸梅汤匀出一碗,撒了一层桂花,“宓先生,先润润嗓子。”

    她不着急,况且宓乌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容祀幼时的事情,生动极具画面感,权当换个方法了解那人,故而当宓乌眉毛倒竖瞪着她的时候,她温声安抚:“宓先生,你喝就好,我都记着你讲到哪了,放心,混淆不了。”

    宓乌捋了捋银须,仰脖一口喝光了酸梅汤,横起胳膊往嘴上一擦,先是将四周环顾了一番,见没有旁人,便犹豫着小声道:“容祀生你的气,说你不想要孩子,有这回事吗?”

    有。”

    赵荣华老实地点了点头,宓乌刚要拍桌子,她又解释道:“只是不想现下要孩子,往后是想跟他有个孩子的。”

    哦?那你是喜欢容祀了?”

    宓乌话题转得快,赵荣华小脸一红,却也没避讳,“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虽脾气坏些,可心眼是好的,我想…罢了,跟您说这些作甚,宓先生,你还喝吗?”

    赵荣华捂了捂脸颊,转过身去佯装倒酸梅汤。ā陆ksw.身后那人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这种事委实不该由我这个身份来说,可我将他养大,亦父亦母,你没见他这两日清减的厉害,腰都瘦了一圈,我心疼。”

    那日我想同他解释,可他胡搅蛮缠,根本听不进话去。”

    是我将他养成了这副脾气怼天怼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我接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跟任何人服过软,低过头,他撤了你的守卫,已经是变相的道歉了。”

    他那么反骨那样桀骜,迄今为止,你是他唯一柔软的存在了,我没见他跟谁像跟你一般有耐心。